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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肖律則比較淡定的面對從沙發上緩慢站起身笑吟吟看著他們的杜梅,突生一股無力感,「奶奶,你怎麼還沒睡?」
杜梅委屈的眨眨眼,「我不正睡著呢嘛,還不是被你們吵醒的!」
刑善想這老太太也真逗得,明明就是一副撞破什麼好事的表情還說自己睡了,謊說成這樣而是種能耐。
顯然許肖律也是這麼想的,開口就說:「奶奶,睡著的人能像你笑的這麼精神?」
杜梅又傻笑了一會,然後擺擺手承認般的說:「行行行,你說的都對,你們年輕人繼續忙,我睡我睡!」腳步輕快的走裡屋去了。
兩人面面相覷了幾眼,隨後繼續俯身換鞋,沒辦法,這老人愛胡思亂想也不是他們能左右的。
坐上車,行駛在馬路上,午夜的大馬路來往的車輛已經稀少的屈指可數。
刑善看著車窗外,數著盞盞不斷後退的霓虹,臉在燈火中忽明忽暗的交替。
她突然開口叫他:「許肖律!」
「嗯?」
「你確定你奶奶身體不好嗎?」
「什麼意思?」他把車打了個彎,看她一眼。
「我總覺得她和正常人一樣!」刑善手托著下巴,很是疑惑的開口:「你都不知道你奶奶說話多有條理,簡直是見招拆招,反正我說不過她!」
她說的這些許肖律自己也想過,說實話這樣一位頭腦清醒的老人家說出去是老年痴呆誰都不信!可是……
「醫生有開證明!」他想了想措詞道:「我也曾質疑過,前段時間還抽空去了醫院詢問,醫生給的答案是間歇性,所以暫時也沒什麼辦法!」
他也不希望總這麼遮遮掩掩的欺瞞下去,而且陳婉那更不是長久之計,她一直以來就缺少安全感,所以杜梅的事情也沒和她說,就怕說了她又會多想什麼,然後纏著自己一定要去見家裡人憑空多出很多壓力。
刑善也是隨口問問,倒不是責怪他,於是打哈哈的說:「沒事,以後總會好的,我無聊亂想罷了!」
因為時間已過半夜餐廳都關了門,開車晃了一大圈都沒找到一家,刑善便帶著許肖律去了一處自己以前學校旁的大排檔,那裡平時收攤時間晚,而且東西也很實惠好吃。
許肖律比較龜毛就算大學時期也從來不去這種路邊攤解決溫飽問題,不過這次難得的沒有拒絕,按他的話說是體驗人民風情,弄的刑善連連皺眉直想說這人自戀狂。
幸好這家店收拾的也乾淨,兩人吃的還算愉快。
刑善笑眯眯的咬著一個丸子,說:「怎麼樣不錯吧?」想當年她和章小魚是天天來這報導,無一天缺席,比上課都準時。
許肖律慢條斯理的吃著東西,表情淡淡沒有多大起伏,在他看來這東西也就到勉勉強強的程度罷了,不過看她那麼期待的樣子,再加上幫了自己那麼久時間,最後還是點了點頭,「還行!」
刑善「嗤」了聲,他那糾結的樣就知道在想什麼了,估計是看不上這些東西,唉,就算關係融洽起來也改變不了他們依舊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呀!
這天之後,刑善便常常被許肖律叫進書房幫忙,說實話每天工作到那麼晚實在很累人,可是拒絕的話又怎麼都說不出來,就這樣過著過著似乎也就適應了,有時就算他不叫自己也偶爾會跑去坐坐看看,不然總覺得不舒坦,這可能就是所謂的習慣。
而許肖律因為有這個助手幫忙也覺得輕鬆很多,往常緊趕慢趕只在公司完成的事情現在也是心寬體態的帶回家做,至於他的書房自然也開始慢慢多出很多東西,比如茶杯、沖劑、薯片、水果,因為刑善是個很愛吃零食的人,嘴巴若不咬點什麼就難受,最開始是沒察覺出來,時間一長就慢慢顯現了,許肖律是很看不慣她這種做法的,但是一想到可能無法按時吃飯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
刑善記性也差,往往丟三落四,喝完水還常常不洗杯子,許肖律念叨她不止一次兩次剛開始還會應付似的點個頭應個聲,後來次數一多就直接躲人,賴皮樣難看的不得了,猶是如此許肖律也沒辦法,他的潔癖實在無法忍受這樣的環境,最後只能親自給她去洗,簡直是她老媽子一樣。
人的接受度往往有著不可估量的空間,本以為是極限卻發現不過是個開頭,在刑善習慣這樣生活的同時許肖律奇蹟似的也漸漸適應了她的存在。
比起之前的劍拔弩張現在的和平相處簡直就像童話,往往讓人不敢相信到側目,而事實就是如此。
趙娟是個很忠實憨厚的人,上次因為手鐲出賣了一次刑善就一直覺得很愧疚,甚至一度好些天都不敢和她說話,最後還是刑善看不過去和她說開才緩和過來。
她的手藝也很不錯,比起一般的酒店大廚除了菜色外貌可能差點,味道絕對是有過之無不及,菜餚出色自然用到的東西也多,廚房櫃檯上擺滿了瓶瓶罐罐多的讓人眼花繚亂,至少刑善是分不清哪跟哪,於是也更佩服起這位樸實的婦人來。
這天原本在廚房忙碌的人突然繫著圍裙匆匆忙忙跑了出來,原來需要用到的料酒和海鮮醬沒了,她本該早上買回來的結果不小心給忘了,現在只能再出去一趟。
刑善正好拿著杯子從書房出來,一聽這事連忙舉起手自告奮勇前往,這倒不是說她有多麼良善,而是她知道趙娟要的東西只有規模很大的超級市場有,而那地方離這邊很是有點路程,若真讓趙娟去估計跑到一半就得歇菜,她實在太胖,平時早上菜場一個來回都能讓她喘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