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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隋思忖著最後還是應承了下來,陳良生不是那種會空口說白話的人,既然說了是最後一次必定不會有第二次,她信他,就算飯菜難以下咽也就剩這麼一次罪了,以此換取未來無限量的自由有何不可?
第二天下班陳良生和趙燕飛果然準時等在了大門外,莫隋對著趙燕飛點點下巴算打過招呼,然後一開車門坐了進去,隋祁站在旁邊靜靜看著,沒有像之前那樣情緒暴躁,礙於他對陳良生莫名的強烈排斥,莫隋曾和他做過了簡潔的解釋,表示對方只是自己的兄長。
隋祁也不笨,當時立馬便問:「為什麼他姓陳?」
莫隋臉色不好看,這是她最不願提及的話題,不耐的瞪了他一眼,「因為他是我繼母的兒子。」
所以這兩人並沒有血緣關係,但也不能否認是家人的身份。
某些時刻莫隋還是天真的,可能她曾有暴力粗鄙散漫放蕩等等墮落消極的情緒但表現都是在外人面前,於陳良生總是下意識的要做到最好,這或許是由於天性,每個人都會有個對立的天敵,莫隋的這個軟肋路人皆知,小打小鬧到現在,她從沒想過最後會把這根軟肋踩斷的也會是陳良生,失望到極點的疼痛。
到了莫家,她推門進去,隨後看著滿桌的菜餚,怔愣的聽著莫偉辛淡定道:「今年我們把過年時間提前到今天,也難得每個人都到齊了,好久沒這麼熱鬧過,咱們好好吃頓飯。」
這就是過年的事不說,就吃個正常飯?
作者有話要說:馬上月底啦,又要算考勤啥啥啥的啦~!頭疼~!
☆、撒謊撒的都是人品
說完欣慰的拍拍陳良生的肩膀,一副滿意至極的表情,而對方也只是掛著得體的笑意,扮演著忠孝完美的晚輩,莫隋好笑的看著他,那個昨晚還說著不過是頓平常飯以後再也不會逼自己的男人,什麼時候這人有了這麼重的心機?什麼時候這樣的處心積慮開始用到自己身上?
莫隋有些冷,這種涼意是由於極端震驚和失望導致的,或許時間在成就完美和殘缺的同時確實也在默默且堅定的改變著人體內部構造,一個跨度過後,不管你願不願意承認,總有些人是要過度成陌生的。
陳良生不是沒感覺到莫隋的視線,在幾人緩緩往餐桌邊移動的時候,他走到了呆立在原處的莫隋身邊,略顯無力的對上她的視線,「對不起!」
莫隋笑了下,用那種看清一切的神態,隨後側頭似乎連看他一眼都覺得多餘,跟著走了進去!
按著平時她的性子無一例外的都要鬧一頓脾氣,必須讓自己想盡法子哄勸好久才不甘不願的妥協下來,此時這種反常的平靜反而讓陳良生心中更加悶堵。
幾人圍一塊和和氣氣的吃飯,看著莫隋今天表現良好,莫偉辛不禁在心中感慨,再怎麼判逆不道的孩子也有長大的時候,終於想通不再鑽牛角尖了!
他夾了一筷菜放到莫隋碗裡,「今天就住家裡吧,別回去了!」
莫隋低著頭專心的往嘴裡塞東西,看不清表情也沒吭聲。
和趙燕飛聊得忙活的陳素娟這時也附和道:「是啊,小隋今天就住家裡吧,前幾天我就幫你把被子曬好了,晚上睡著也舒服!」
莫隋把啃了好一會的骨頭扔到桌上,拿起一邊的紙巾擦了擦嘴,眼都沒抬一下的說:「誰准你進我房間的?」
她雖然沒有回來住,但是原來的房間依舊保留著,鑰匙也只有她自己有,走的時候就把門給鎖了,這女人又是怎麼進去的?
莫隋看向自己的父親,冷道:「你把門撬了還是把鎖換了?」
囂張狂妄的語氣讓莫偉辛一陣氣惱,但不管怎麼說都是過年,他壓抑著怒火,「房子有些舊了前段時間找人來粉刷了一下,總不能把你房間漏了吧,所以我就直接讓人給撬了,順便給你換了扇門!」
幾人都已經停下進食的動作,此時室內安靜的令人窒息,流動的空氣帶著幾欲爆發的躁動感。
莫隋拿著筷子在碗的邊緣來回滑動,以此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胸膛的起伏比起剛才明顯劇烈不少,離開的那會她甚至懶得告知他們一聲,但最後還是囑咐莫偉辛自己的房間永遠不准陳素娟進去哪怕一步,房子裝修過前一次來就發現了,但因為曾著重強調過根本就沒想到那房間會被撬了,所以也沒去在意,她再怎麼樣還是冠著一個莫姓,再怎麼不願承認身上的血還是姓莫,只要不死她就永遠不會和這裡徹底斷絕來往,這個覺悟她一直就有,所以這個地方這個房子裡永遠都有她的立足之地,但是要不要他們沾染接觸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今天的這麼一出出幾乎都在挑戰她的極限,腦門被鐘敲似的『嗡嗡』的疼,莫隋覺得自己還能坦然處之的坐在這簡直就是神了,可她還得繼續神下去,因為時間還沒到!
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然後神色平靜不管不顧的繼續夾東西吃起來,旁邊的幾人也不由的放鬆僵直的背脊,剛剛的一觸即發在瞬間化為烏有。
莫偉辛神色複雜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心裡是又欣慰又酸澀,前者自然是因為莫隋得體的沒大吵大鬧,後者則是知女莫若父,她心裡那份憋屈又怎麼會不知道,可現在他畢竟也是有個家庭的人了,他也不能一味的隨著莫隋的脾氣鬧,陪自己過下半輩子的畢竟不是莫隋,再說這也不算大事,總歸是為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