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頁

　　  「現在過的好嗎？」

　　  「就這樣。」她低著頭，披散的長髮遮住臉，猶豫了下又輕聲道:「我離婚了。」

　　  莫隋愣了下，看著嘴裡呼出的白霧有半秒的迷茫，後道:「嗯，陳良生不知道吧。」

　　  「不知道。」

　　  一時陷入了安靜，只有雜音在耳邊圍繞，莫隋攏著衣領腳尖一踮一踮的看著來往車輛，又一班2路公交開了過來。

　　  莫隋側頭看她，「我先走了。」

　　  她笑著點頭，「好。」

　　  上了車挑的靠窗的位置坐下，緩緩啟動後，莫隋眼一瞟掃向鏡子，張夢敏退了步坐到行李箱上，緩慢俯身胳膊肘撐著膝蓋，雙手捧住頭，打完一場仗似的疲憊，她是陳良生的大學同學，也不知道陳良生有什麼魅力把這人迷得暈頭轉向，當時還鬧過自殺，後來轉了校也時常跑回來，再之後便出了國，是去結婚。

　　  陳良生一度認為這人精神不正常嚴厲叮囑莫隋不准因為好奇而去接近，但張夢敏自殺住院那會她還是去了，瞞著陳良生去的，至於原由或許是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儘管程度不同。

　　  活力充沛的年輕少女死氣沉沉的躺在病床上，莫隋問她看上陳良生什麼了？  

　　  她沉默了很久以後才說：「高中那會他來我們學校參加運動會，那時我成績不好長得也不好看，正被人欺負的時候是他幫了我，後來我到處打聽他的消息，但消息不多隻知道他學習成績很好，後來我便很用心去讀書，一天只睡四五個小時，從倒數變為尖子生，每半個月返家的時候我都會去他學校門口等，很多時候都等不到，兩來等到的次數屈指可數，但我知道你們家住哪，現在還記得，我知道你是他妹妹，但你們關係不好。」

　　  「整個灰色的高中生涯都是因為念著他而走過來的，或許也是在這不知不覺間便喜歡了，然後又愛了，我沒想到可以和他考入一個大學，入校那天知道這個消息我都高興的哭了，可是他根本不記得我。」

　　  「她是誰？」隋祁這時問道，他剛才聽見那個討厭的男人的名字了，和這女人有關係。

　　  「只是認識的人。」頓了頓，「很偏激的一個人。」

　　  「關係很好嗎？」

　　  「都說只是認識了，關係怎麼可能好？」

　　  隋祁看看她，小聲道:「認識的人可真多。」

　　  莫隋往後一靠，頓時高興了，笑道:「那是。可不是我吹啊，我要麼不出面，一出現是八方巴結著想要交我這個朋友。」拍了拍兩隻袖子，「不過可惜，我不隨意結交。」  

　　  隋祁撇嘴，想了想，又道:「那剛才的女人和那個人叫陳良生的是什麼關係？」

　　  「她啊……」莫隋神情複雜的眯了眯眼，搖頭，「不好說。」

　　  幾站後下了車，兩人去附近商店買了蛋糕和牛奶，然後按著地址去了老太太家，對方很熱情還有個十幾歲的孫女，孫女看見隋祁後那熱情更是跟火似的往上竄。

　　  老太太家的都是大花貓，毛色很雜，色調分布也大致差不多，粗略一看幾乎只只相同，能挑的也就公母的區別。

　　  隋祁喜歡母的，覺得以後還可以生小貓，又熱鬧又好玩。

　　  莫隋喜歡公的，感覺乾淨，以後再結個扎也不怕鬧出貓命。

　　  「貓都破例讓你養了。是公是母必須聽我的。」莫隋斜眼不滿的看著隋祁，她覺得這人最近意見越來越多了，還是以前可愛。「聽到沒有？」

　　  隋祁想了想順從的點頭，「好。」

　　  走的時候老太太硬是不肯收他們買的東西，好說歹說最後也虧得有她孫女當藉口才順利交了出去。

　　  小貓沒做過清潔，又沒打疫苗，身上的細菌自然多到無法估計，莫隋給它套了只袋子丟給隋祁拎著，重新坐公交往回趕，來的時候車裡空的幾乎就剩了他們兩，現在卻滿的差點沒地方下腳。  

　　  莫隋整個人盤在杆子上一動不動，四周都是因車子行進而晃動的人堆，烏煙瘴氣到讓她覺得難受。

　　  右後側站了個中年男人，在車子不斷的啟動和剎車間拿手碰觸了下莫隋的臀部，當事人沒感覺，還滿臉不耐的瞅著窗外。

　　  隋祁卻突然身體緊繃，雙目陰冷的掃過那隻粗大布滿厚繭的手，原本的溫和蕩然無存，他們都聚集在出口，隋祁原本是站在莫隋正後方這時有乘客上車得往後退，他眼珠一轉一個轉身擠了過去，狠狠撞了下那個神遊天外的男人，對方措不及防一個踉蹌之後居然狼狽的跌到了車子外面，他錯愕抬頭對上了隋祁陰厲的眼睛，然後在大家處于震驚還沒回神的情況下，車子又緩緩開動了。

　　  人太多，站前面的乘客渾渾噩噩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莫隋醒過神後免不了缺德的低笑了聲，「我靠，百年難得一見啊！這人得衰到什麼程度才能以這種姿勢下車。」

　　  隋祁虛虛將她攏在自己的雙臂間，抿著嘴笑了笑，早沒了剛才的狠厲表情。

　　  到了寵物醫院給它檢查身體順便買貓用的生活用品，之前那個小護士對莫隋格外親切。

　　  「終於找到一隻了？效率挺快啊！」她抓著小貓看了看，「顏色散布挺均勻，長大肯定好看。」

　　  莫隋一勾嘴角，洋洋得意的，「借你吉言。」

　　  貓太小疫苗得一個多月後才能打，莫隋和醫生約定了大致時間後開始結帳，看著金額數字，道:「那什麼我們都第二次來光顧了給打個折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