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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塊到了客廳,蔣奚又給他上完藥,一切妥當後道:「到晚上的時候自己再擦一邊,問題應該不大。」頓了頓,「我去整東西。」
孔謝一直沒說話,這時也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等蔣奚走進門再顧不上他,才閉眼,仰起的脖子喉結微微顫抖著,仿佛努力壓抑著什麼。
蔣奚回到房裡重新麻木的收拾東西,其實她的東西也不多,和從曹柏萊那離開那次比,半斤八兩。
也好,搬個家至少也方便。
不到半小時蔣奚拖著一隻行李箱,拎著一隻行李袋走出來,孔謝維持著剛才的坐姿,連個方向都沒變。
「我走了。」
孔謝快速掃了眼她手上的東西,點頭,「好!」
神色平靜,仿佛只是說了句家常一般,蔣奚抿了抿唇,勉強笑道:「以後在路上偶遇可千萬別當作不認識,我們應該還是朋友。」這純粹是客套話,這個城市說大不大,說小也絕對不小,想要偶遇一個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她也沒興趣可以遇見他。
孔謝滯緩的點頭,應了聲:「自然。」
「再見。」蔣奚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到門口,將鑰匙放到鞋柜上,關了門。
關門聲讓孔謝身子一震,出神的盯著那個方向,直到金烏西沉,也沒移動分毫,甚至連眨眼都緩慢了很多。
蔣奚沒有馬上回家,拿著行李在街頭亂晃,心裡空落落的仿佛缺了一塊,她臉色難看的捶了捶胸口,自語道:「不習慣而已。」
時間一長總會好的,這個世界誰沒了誰不能活?
夜漸黑的時候她去打車,迎面走來一位最不想見到的人。
依舊是潮流前衛的著裝,時尚的同時不失成功女性特有的傲然張揚,馮離憂走到蔣奚面前,視線掃過她手中的行李,妝容精緻的臉上吐出三個字,「我贏了。」
蔣奚斜了她一眼後望著不斷往來的車流,淡淡開口:「你可能自作多情了,應該是我沒興趣懶得玩了所以才有了這麼一出。」手指輕輕扶著行李箱杆子,「信不信我現在一個回頭孔謝照樣屁顛屁顛的繼續和我在一塊?就算沒有愛情,他也十個絕對負責的人。」
馮離憂拎著包的手緊了緊,「好馬不吃回頭草。」
蔣奚冷笑了聲,不可思議的看著她,「是嗎?那顯然你不是匹好馬,這麼多年你這草都成稻草了,看你還是回頭吃的歡快不是!」
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讓馮離憂的臉色難看起來,「隨你怎麼說,我只想得到我要的,現在的結果我還算滿意,這就夠了,至於過程和你的想法如何,我沒興趣知道。」
蔣奚逼近她一步,冷冷的看著對方,聲音不大,輕蔑的語氣卻足夠羞辱人,「那你現在杵在這是為了什麼?不就是想看我好戲?滿意?你的滿意也是用手段得來的,卑鄙小人居然還為此覺得得意,你可真夠給你自己長臉的。」
馮離憂咬了咬牙,卻也沒否認自己所為,「雖然是用了些計謀,但你不覺得也該謝謝我讓你認清真相?當替身這麼久有人給你當頭一棒打清醒了還不好?」
蔣奚仿佛被人當頭潑了盆冷水,這是她最大的敗筆,不管話說的再漂亮,就這一個原因也夠她想落荒而逃的。
懶得在和眼前人糾纏,蔣奚僵硬的轉頭,「恭喜馮設計師了,和你的前任好好培養感情去吧,我還有事就不陪你繼續了。」
說完,揚手招來一輛車坐上去,快速離開。
到家後正是飯點,她隨意吃了些便拎著行李回了房,充滿暖意的光線下,眼前這個自小長大的房間已然變得陌生,有股說不出的清冷。
蔣奚躺了會便開始收拾行李,一件件衣服拎出來的時候連帶出一隻小玻璃瓶,裡面還有短短一截的捲紙,這是第一次去小鎮和孔謝一塊買下的東西,寫了字,說好重逢後打開看,後來再見面卻什麼都忘了。
拿手上把玩了會,蔣奚拔起木塞將紙條拿出來打開看,簡單的一行字,不多:祝對面的姑娘心想事成。
初見面想的就是別人,蔣奚笑了下,可嘴角的弧度還沒展開又迅速收斂,更大的落寞瞬間襲了上來,把瓶子扔進抽屜,翻身趴在了床上,等了會拉過被子又蒙住腦袋。
孔謝呆愣著坐到天徹底黑下來,也沒想著去開燈,在他覺得安靜的幾乎窒息的時候手機響了,幾秒後緩慢的掏出來,看見上面的來電握著手機的手忍不住更大力的收緊。
鈴聲快中斷的時候才接通,對方的聲音愉悅的傳了過來,「孔謝,吃飯了嗎?我買了些東西準備過去你那,你那具體地址是什麼?」
她能要到孔謝的聯繫方式,找到他的工作地址,會找不到他的住處?玩笑,現在也不過就是打個電話試探一下罷了。
借著窗外的月光孔謝的側臉冰冷一片,他低聲道:「我不想見到你,雖然這話我說過很多次,你都當耳旁風,但這是最後一次,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們沒可能了,這輩子都沒可能了。」
那邊的聲音低了下去,「我只是想對你好。」
「不需要。」孔謝飛快接口,「這也是我最後一次接你電話,以後不管你是死是活都和我沒關係,若你非要糾纏不清,大不了我走。」
對方安靜下來,再開口時伴隨著明顯的喘息,她吼道:「我不過是想和你在一起,我有什麼錯?你為什麼要這樣和我說話?孔謝,你以前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