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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謝這樣無預兆的過來對蔣奚來說多少帶著點驚喜,她道:「什麼時候等在這的?」
「下課後就過來了!」
培訓班到這裡得騎二十來分鐘,除去這個時間孔謝少說等了兩個小時,蔣奚搓了搓臉,「就這麼一個人呆著?」
「嗯!」他笑了笑,俯身湊近她一點,「不會是感動了吧?」
蔣奚毫不猶豫的點頭,「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有個帥哥這麼等我!能不感動嘛!」
除了等待還有這連夜的奔波和疲勞,只因為擔心她的安全,才這麼大半夜的穿梭於城市來到她身邊,蔣奚有種衝動想要狠狠的擁抱一下孔謝的衝動,可是不知為何被一種無形的阻力給制住了,這可能源於他們感情的晦暗,或者是前次的那段談話,付出的感情不成比例會讓蔣奚覺得畏懼,如果對方沒有回應,有些東西就該死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
孔謝跨上車,一手拉住她,「上來吧,咱們回家!」
蔣奚走上前坐上略略有些傾斜的橫檔,車子隨後滑了出去,迎面的風吹的本已混沌的腦袋略略清醒了些,身後是孔謝溫熱的胸膛,他的雙手正牢牢的籠著她。
她坐著最普通的交通工具,感受著最穩當的用心照顧,這些是無法用任何東西替代的。
「以後別來這麼早了,這麼一個人呆著多難受。」
「沒事,我呆的住,反正回家也沒事幹。」
蔣奚忍不住往後仰了仰頭,但只能看見他線條優美的下巴,她又低了頭,之後拿手指摳了摳他握著把手的手背,「你怎麼不畫畫?」
她已經很久沒見孔謝動畫筆了,以前只要一有空他就會站在畫板前,甚至連吃飯都不記得,痴迷的程度可見一斑。
「最近教孩子有些累,準備緩一緩。」
蔣奚不怎麼信這個說辭,但也不好刨根問底,如果他想好了不告訴你,問再多都沒用。
這樣的生活也不知道要持續多久,原以為半個月的忙碌後可以迎來鬆口氣的機會,但顯然蔣奚預測失敗了,直到一個月後情況依舊沒多大改變,雜誌社怨聲四起。
但拿到手的高薪又讓人忍不住想樂,於是口中再抱怨依舊痛苦並快樂的堅持著。
蔣奚瘦了,同樣的孔謝也憔悴不少,蔣奚心裡挺不是滋味,那種憋悶的難受應該叫心疼,她以前沒感受過這種情緒,就連在曹柏萊身上都沒體驗過,那個男人太過優秀,就算有脆弱都不會讓她見到,想心疼都沒這個份。
又一個晚上看著孔謝有別於平時蒼白的臉色,蔣奚忍不住道:「明天開始別來接我了,打車回家挺安全的。」
「我昨天剛看到一個社會新聞,就是講計程車敲詐勒索的。」孔謝抿了抿唇,「要是你被抓了怎麼辦?」
「我運氣沒這麼差,這樣的案發機率沒你想的那麼高。」
孔謝抬手在她腦門上敲了下,「你藉口這麼多是不是不想坐我車的問題?嗯?」
蔣奚愣了下,隨後點頭,「是啊,屁股太疼了。」
第一次坐到家下半身直接麻掉,她哼哼唧唧緩了好一會才舒坦,後來趴著幾次熬下來也就習慣了,現在到家隨地蹦幾下了事,她不是吃不起苦的人,但如果這樣回話能打消孔謝的念頭何樂而不為?
但顯然孔謝沒那麼好打發,他笑了笑,「那就繼續疼著,誰叫你挑上我,只能挨這疼!」社會太不安定,他不敢冒險。
清冷已經沒什麼行人的大馬路上,身後的大廈只有一樓的照明燈亮著,底層以上則陷入寧靜的黑暗,幾乎找不到光亮,孔謝扶著把手看著蔣奚微笑,眼睛彎彎的像月牙,單薄的嘴唇有些乾裂。
這個當下蔣奚莫名感覺眼睛有些酸,下一秒她猛的撲過去抱住孔謝,用力拍了拍他的背,「哎呦,你這兄台可真越來越讓人無力抵抗了。」
蔣奚柔軟的頭髮被風吹的輕撫在孔謝臉上,帶著淡淡的洗髮露清香,孔謝動了動嘴唇吻了下落在嘴邊的髮絲,雙手輕輕搭在她的腰間,「你可真容易滿足。」
蔣奚很快放開他,眨了眨眼剛才的情緒消失無蹤,「可不是,知足常樂,太難搞的話把你嚇跑怎麼辦?」
說著她已經跟往常一樣坐到了橫檔上。
孔謝騎出去,下巴頂著她的腦袋,「我可沒那麼膽小。」
說話連帶的震動讓蔣奚覺得痒痒,但沒躲,只道:「以防萬一。」
到了家和平時一樣各自快速洗了澡便回房睡覺,對於現在的蔣奚而言睡眠變得格外重要。
她有個挺好的習慣,就是要麼不睡一睡就到天亮,雷打不動的那種,睡眠質量可算極好。
但這晚鬼使神差的沒睡太平,到家已經後半夜,沒幾個小時又得上班,醒來看時間才過了兩個小時。
蔣奚撓了撓頭,煩躁的起身去上廁所,剛開了門便聽到一聲東西落地的聲音,孔謝房間在她隔壁,此時借著自己房間的光亮可以看見門也開著但沒開燈,而聲音是從他那邊傳來的。
「孔謝!」蔣奚叫了聲,幾秒後沒聽到回答。
她皺眉提高音量,「孔謝!怎麼了?」邊慢慢走過去,走近了才隱約聽到他斷斷續續的聲響。
蔣奚心裡咯噔一下,連忙按了牆上開關,燈亮了,眼前的景象讓她倒抽一口氣。
孔謝蜷縮著身子掉在床下,臉上表情很痛苦,想來剛才的聲音就是他掉下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