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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無目的的走著,路過一幢幢沉寂下來的高樓,一家家大門緊閉的商鋪,中途還用紙箱給一隻流浪狗搭了個窩。
最後來到了人工湖邊,往日小情侶最愛散步幽會的地方,今天這個點只剩了死寂。
雨水輕輕落到湖面,打出圈圈漣漪,葛戈木然的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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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邊的黑,在裡面狂奔,感覺不到疲憊,但也望不到盡頭。
突然落入一個巨坑,下一秒被驚醒,原來是做噩夢了,緩過神後再去回想,內容卻一點都記不清。
驚魂未定,好半晌才定了神,席慕禮吐了口氣,側身下意識的望向病床。
借著窗外光線隱約可見床上凌亂的白色被褥,人已經沒了。
他愣了下,隨即翻身而起,快速叫來醫護人員做詢問,給的答覆都是不知道,誰都不知道葛戈去了哪。
已經是後半夜,睡的昏昏沉沉的腦袋沒有清醒,反而更覺疼痛。
席慕禮捏了捏太陽穴,站在病房中央,身上襯衣略顯褶皺,領子敞開著,露著白皙性感的鎖骨。
身邊站了不少人,有醫護人員,也有工作助手。
「去找。」他神色冷然道:「越快越好。」
李牧也在,他微微蹙眉,快速看了席慕禮一眼,欲言又止的模樣,最後依舊沒說什麼。
人很快散開,室內又安靜下來,席慕禮轉身走到窗口望著遠處燈火。
他覺得葛戈能去的只有一個地方,姜亦在哪,她就會在哪,儘管不想承認,但往日情景歷歷在目,容不得他迴避。
沒多久,有電話進來,出去尋找的人告訴他,那個老舊的小公寓裡沒有葛戈,不單沒有她,也沒有姜亦的身影。
「沒有?」
「是,都找了,附近的人也沒見到他們。」
一手揣進兜里,依舊沒什麼表情,「別處看看,天亮後要還是沒人就去車站找找。」
意外的是這個晚上他並沒有等很久,相反時間很少,前後沒有一小時,有人通知他說在另一間醫院裡找到了葛戈。
狀況很不好,還在施行搶救。
仿佛被兜頭兜腦澆了桶冰水。
「是什麼問題?」
「溺水。」李牧頓了頓,才又補充了句,「時間有點長。」
這句話的另一層意思是什麼?
席慕禮微微低了頭,「嗯,我過去。」
還在進行搶救,過道兩旁站了不少人,席慕禮一眼望過去,好似都認識,又都不認識了一樣。
醫護人員不斷進進出出,偶有其他病患路過。
李牧走上前,斟酌著道:「席總,明天要出席一個跨省會議,您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席慕禮看向他,目光陰鬱,「你覺得呢?」
李牧抿唇,退了步。
時間有些久,席慕禮靠牆站著,面色越來越難看。
醫生出來,摘了口罩,話語平淡而嚴謹,「由於溺水時間過長,大腦持續缺氧,病人現處於深度昏迷狀態。」
「還沒過危險?」
「對,危險期會長。」
席慕禮抿唇:「危險期過了多久能醒?」
他的回答依舊滴水不漏,「甦醒時間因人而異。」
病房內,葛戈安靜的躺在床上,身上繞了不少管子,醫療設備發出輕微聲響,若不是還在起伏的心電圖,他甚至覺得下一秒這人就能死過去。
席慕禮甩了甩頭,被這個想法刺到了。
走的近了些,看到葛戈因落水時間過長而還有些浮腫的臉龐,毫無血色,慘白慘白的。
他實在沒想到,印象里不管怎麼摧殘都堅韌的姑娘就這麼走向了鬼門關,門口徘徊著,還不知道能不能拉的回來。
他不會天真的以為這是意外。
席慕禮捂了捂眼,葛戈不想活了。
幾天後,葛戈依舊昏迷,情況沒有絲毫好轉。
趙美艷接到通知趕到醫院,這個如願穿戴著錦衣華服的婦人老了不少,見到席慕禮本能的表現出卑微模樣。
臉上有妝,不過神情依舊憔悴,突如其來的消息看樣子也給了她不小的打擊。
席慕禮微微側身,「去跟她說說話。」
醫生告訴他病人的求生意志不強,家人多陪在身邊說說話,或許會有效果。
趙美艷是葛戈的母親,然而這個女兒她已經好多年沒見過了,跟陳彤的遭遇一樣,葛戈將她拒絕的很徹底。
那次的事件埋葬了很多人,沉在底部再也出不來。
後悔嗎?
這個問題趙美艷沒透徹的思考過,但當看見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葛戈,少有的愧疚突然就開始泛濫了。
哪怕再疏離,總歸是自己的孩子,而把葛戈害到現在的境地,也有她的功勞。
趙美艷坐在病床上,抓住葛戈瘦骨嶙峋的手,過了好一會,無聲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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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茶店照常營業著,關於葛戈突然的離開,沈迪有疑問,但也不敢多做詢問,姜亦每一次聽到這名字後的長時間沉默都讓他覺得做了天大的錯事。
葛戈去了哪?沒人願意去細想。
門口掛了一串風鈴,前兩天一個年輕小姑娘送來的,挺好看,姜亦不喜歡,但被沈迪硬是掛上去了。
有人進來,伴隨脆脆聲響,心情似乎都能愉悅。
「歡迎光臨!」沈迪站在收銀台前,側過身看進來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