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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開幾年後物是人非,男女主人公重逢時,女方醉酒哭著說:「我是有等你的,只是我等不過時間。」
心裡刻的最深的那個名字,永遠不代表是你感情的終點。
有人哭了,周圍響起不少的啜泣聲,緬懷的可能是最初的一個人,或者整個青春,又或者只是那時甜澀的回憶。
姜亦突然傾身靠過來,黑髮輕輕蹭著葛戈的耳畔,他壓低聲音說:「換做是你你會等嗎?」
沉沉的磁性嗓音,在當下充滿了詭異的誘惑。
葛戈說:「不知道。」黑暗裡只有姜亦望著前方的雙眼帶著亮,「你呢?」
「我啊......看人吧!」
很多年後的一天,這一幕在記憶里被淡忘,身邊多了些人,少了些人,他們等到了彼此,也等到了生不如死。
電影結束出來,葛戈發現陳彤的眼圈有些紅,對方並沒有要掩飾的意思,坦蕩蕩的看著葛戈,眼裡帶著潮,嗚嗚嗚的假哭。
「好慘啊,你都沒哭嗎?」
葛戈搖頭,按了按她的眼角,「演的,感受不到。」
他們還沒經歷那麼多,暫時沒有感同身受。
陳彤打了她一下,「冷血啊你。」
郭楠遞過來一張紙巾,垂首看著不同以往的陳彤,眸光裡帶了點複雜,「你還是擦擦你的眼吧,跟兔子似得。」
陳彤白了他一眼,接過來胡亂擦了下。
這天過後陳彤和郭楠的相處有了微妙的變化,依舊吵吵鬧鬧,只是以前郭楠是真的不耐煩,現在則帶了點嬉笑和寵意,無意中開始包容對方。
誰都不知道這變化是好是壞,只是當下很和諧。
時間往後推移,葛戈開始習慣出入那個小別墅,習慣了張嬸,也習慣了杜青。
她叫杜青阿姨對方會拒絕,所以叫杜青杜媽媽。
葛戈在力所能及下包攬很多家務活,儘管她袖手旁觀也不會有人提意見,由此張嬸更喜歡心疼她。
她對那個家詭異的沒有絲毫念想,在最初的期待落空後,連帶葛風潮也成了一個很遙遠的標記。
美好的表象下總暗藏著些什麼,那是人們所無法預料和掌控的東西。
天氣逐步趨於炎熱,某個悶熱微微汗濕令人燥郁的深夜。
葛戈在別墅門口看見了一輛小轎車,車門旁站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她不懂牌子,但想來也不會多便宜。
別墅少見的大門敞開,一二樓連帶院子通通亮著燈。
葛戈驀然停了腳步,站在暗處看著。
少頃,裡面傳出隱約的打砸聲,然後是女人刺耳的尖叫,和隱約的咒罵。
葛戈下意識拽住自己的衣擺,輕輕擰起眉。
聲音持續不斷的傳出,具體說的什麼因距離問題聽不清。
她抿嘴稍作思考,剛要動作,突然有人走了出來。
是個中年男人,步履踉蹌,被人推出來的,多少顯得有些狼狽。
站在車旁的男人身形一動,被對方抬手制止,「沒事,不用管。」
他說話有點糊,明顯喝醉了。
門口出現一個身影,隨後是姜亦清冷的臉,目光陰狠刺人,額發微亂。
他大聲道:「馬上給我滾,永遠不要踏進這裡。」
男人扯了扯領口,笑了下,「你信不信只要我想,你們娘兩連這都沒的住?」
「......」
「姜亦,你終歸太嫩了,不過我不會趕盡殺絕,你媽雖然瘋了但是那張臉還在,我......」
「滾!」姜亦惡狠狠的開口打斷他,「你讓我覺得噁心。」
「再噁心你也是我兒子。」
他接著說:「想想你自己,別忘了杜青變成瘋子是誰的手筆,也別忘了姜雲是因為誰死的,你就是個間接殺人兇手,你這輩子都脫不了這個名頭。」
葛戈猛地瞪大眼。
姜亦身子僵住,仿佛被人拿槍狠狠頂著。
以至於過後對方離開了他都不曾動一下,那片薄薄的剪影纖弱的宛如下一秒就會成為碎片。
好半晌葛戈才緩慢的移動腳步走出去。
距離不斷接近,對方的輪廓越來越清晰。
兩三米的距離。
葛戈看著垂著腦袋的少年,輕聲叫道:「姜亦。」
對方抖了下。
她想起什麼,突然從口袋掏出一支棒棒糖,遞過去,「我剛才買的,這個......味道不錯。」
她上前幾步,拉住姜亦緊握成拳到關節泛白的上,冰冷堅硬,目光稍作上移,不經意間和他的視線交疊在一起。
裡面空洞無望,還有很明顯的水漬,下一秒就要落下來的樣子。
手上的糖就這麼掉在了地上,「姜亦?」
☆、第十回
杜青在二樓,尖叫聲此起彼伏。
燈火明亮的此刻,悽厲的依舊讓人自心底發寒。
音符間的悲傷和驚恐,像蠶繭,連帶旁人都被密密麻麻的裹住,掙不脫,逃不過,硬生生忍著。
一樓座椅有些亂,其餘還好。
葛戈快速跑到樓上,她有聽到張嬸的輕聲撫慰。
偌大的起居室,杜青縮在角落,這裡凌亂到不堪入目,杜青臉上有明顯的巴掌印,衣服幾處被撕裂。
她的表情驚懼到扭曲,張嬸稍稍靠近便揮動四肢瘋狂起來。
她已是個十足的瘋子,但聽說杜青曾經是個畫家,名氣不算大,但也有了一定成就,她知書達理,為人善良,有過接觸的都對她有著極高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