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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逸快步跟上,「怎麼了?」
「溫暖吃錯藥了,在醫院,我去看看她。」
商逸一怔,「我送你。」
溫婉點頭。
景康是私人醫院,專門服務於明星名人的,商逸來過幾次,熟門熟路,很快找到了病房。
小單間裡,溫暖躺著輸液,背對著門坐著她的經紀人苗葉子。
聽到門響,苗葉子站起來,臉上帶著疲憊的笑,「婉婉,商大少,你們來了。」
「苗苗姐,」溫婉走過來看溫暖。溫暖閉著眼睛,面容安詳。
「睡著了,沒事了。」苗葉子道。
「你幫我守一下她。」溫婉對商逸說。
商逸點頭,溫婉和苗葉子來到門外。
「這是怎麼了?」
「她這陣子失眠得厲害,昨晚又沒睡好,上午出去辦事,中午回來喝了點酒,想睡午覺,還是睡不著,就又吃了點安眠藥。」
聽著輕描淡寫,但處處都是窟窿,「還是因為陳航?」
苗葉子輕輕嘆一口氣,「孽緣。」
「她不是自殺吧?」
「不是,應該不是,她自己給我打電話的。」
溫婉點頭,「時候不早了,你家裡有小孩,回去吧,我守著她。」
「劉斐回去拿她住院要用的東西了,我跟她說好了,她守著。」劉斐是溫暖的助理。
「我在這兒吧。」
苗葉子在心裡舒一口氣,劉斐到底年輕,還是溫婉在這裡更妥當,何況,她是溫暖的親妹妹。自己和劉斐到底是外人。
苗葉子走了,溫婉坐在她剛才坐的位置上,商逸背對著窗站著。
溫婉幫姐姐掖掖被子,朦朧的燈光下,她的臉比先時胖了不少。失眠、暴食、疑似自殺……情之一字,害人不淺。
溫婉想起姐姐與陳航第一次相見。那時候陳航還是「新銳」導演,二十七八歲,剛在國際上得了個普通人聽都沒聽過的獎,意氣風發——彼時溫婉和溫暖十七歲。
陳航來找溫廣鳴為新電影寫主題曲,意外見到溫家二姝。
溫婉那時候積極打造學霸人設,形容表現都用力過猛——穿格子襯衫,留學生頭,戴黑框眼鏡,一副舉世皆濁我獨醒的臭德行。
溫暖則是一邊耳朵上三枚耳釘,一頭非洲小髒辮兒,明明近視,連隱形都懶得戴,一雙杏眼總微微眯著,顯得不耐煩。
陳航明顯對溫暖更感興趣,積極地建議她去自己的電影試鏡。
「我要當女主角!」溫暖說。
「好大口氣!為什麼你當女主角?」
「我漂亮。」溫暖抬起小下巴。
——這就是孽緣的開始。
商逸看著沉入回憶的溫婉,突然有點心疼,最近真是多事之秋啊,都讓她自己扛著。轉頭又罵自己,你瞎操的什麼心,人家又不需要。
心裡罵著瞎操心,到底走出去,打電話找醫院的熟人幫溫暖打點了一下,又自覺充任後勤部長,去醫院超市買了溫婉陪床可能用到的東西,還幫她訂了晚飯。
「我走了。」商逸輕聲道。
剛才主任又來關照過,溫婉知道是商逸打過招呼了。再看到那一堆日常用品,溫婉在心裡輕輕嘆一口氣,轉眼心又硬了回來,「謝謝,回頭請你吃飯。」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請自己吃飯,商逸卻一點都不開心。
作者有話要說:皮一個小劇場
白雪:明明可以靠臉,偏要靠實力。
溫婉:明明是誰?
商逸:蠢作者上一本的女主角,蠢萌蠢萌的,很——
溫婉斜著眼看他。
商逸改口:不如你可愛。
第20章 小哭包兒
溫暖是第二天清晨醒過來的,睜開眼,懵懵瞪瞪的,扭下頭,看到在小床上閉眼正睡著的溫婉,才反應過來,這是在醫院。
溫暖坐起來,穿拖鞋。
溫婉醒了。
「你睡你的,我上廁所。」溫暖跟妹妹說。
溫婉起來,給姐姐倒了一杯溫開水,放在床頭柜上,就又躺回床上。
溫暖回來,喝了水,也躺下,姐兒倆聊天兒。
「頭還疼嗎?」溫婉問。
「不疼了,有點沉,好長時間沒睡這麼好過了。」溫暖伸個懶腰。
「你——是真沒常識還是假的?喝了酒還吃安眠藥。」
溫暖瞥妹妹一眼,「嗤」地笑了,「你以為我是自殺?」
溫婉看著她。
「我是喝得有點多,躺床上頭疼,就想睡一覺,又睡不著——你知道人喝多了,會缺心眼兒,反應慢,我把藥塞嘴裡了,才想起這茬兒來,然後就給苗苗打了電話。」
溫婉希望姐姐說的是真話。
清晨的人總是格外脆弱,溫婉想到姐姐若是出事,腦子裡又閃現出老師的樣子……人的生命有的時候真是比玻璃還脆,比紙還薄。
溫暖仔細看妹妹,「怎麼了這是?我又沒死。」
溫婉抹一把眼睛。
「出息!還跟小時候一樣是個小哭包兒。」溫暖順手從床頭柜上拿濕巾丟給溫婉。
「你做什麼的時候,都要想著我們。」溫婉帶著鼻音。
溫暖是徹底讓妹妹治住了,拿出耐心哄她:「知道了,知道了,我才不會傻到為了那個混蛋自殺呢。」
溫婉擤鼻涕,「也沒聰明到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