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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已到閉館時間,溫婉意猶未盡,就這麼消磨了一個下午。
「想吃什麼?」商逸問得自然。
溫婉想了想,「附近有一家素菜館。」
商逸舍胃陪君子。
對著一桌子賣相漂亮的假魚假肉,商逸隨隨便便吃一些,便把精力花在看「女朋友」上。
沒想到這位大少是這樣的食肉動物,溫婉有點尷尬。
商逸笑道,「你們女孩子都是屬兔子的,三兩根青菜就能餵飽,我們爺們兒哪行?」
「你老家是番州的,怎麼倒一嘴的北方詞彙?」
「我們家整個兒就是流浪的吉普賽人。從番州到平城,還去上海待了兩年,後來又再回到平城。這口音都串了。」
溫婉又問他從什麼時候喜歡攝影攝像的。
商逸慨嘆,「我年輕的時候理想是當個大導演,跟雷德利·斯科特、史匹柏他們肩並肩。」
溫婉抬起頭,沒想到風騷的商大少長了一顆文藝心,而且這顆心有臉盆大。
商逸挑眉,「很驚訝嗎?」
溫婉終於重拾了皮一皮的興趣,「所以是萬惡的金錢把一個未來的大導演變成了導演的老闆?」
商逸正要接著吹噓自己的理想、豐滿一下新時代有理想有信念有品味有水準的新四有青年人設,就被打了臉。
「哦,對不——商大少!」推門的是個艷女,錐子臉、水蛇腰、大波浪頭髮,戴著遮半張臉的墨鏡,聲音是不掩飾的欣喜和熱情。
商逸一愣,「您是?」
「我是芃芃,陳芃芃啊。」艷女摘了墨鏡。
商逸還是一副沒想起來的樣子。
「上次在明鑫會所,周公子、李總——我們一起吃飯來著。」
「哦,哦,想起來了,你好。」商逸看一眼溫婉,站起來笑道。
「您——跟朋友吃飯啊?」艷女打量溫婉。小格子襯衫外面套著毛坎肩,藍色牛仔褲,扎著馬尾辮,全無脂粉修飾的一張清淡臉,原來商大少好這一口兒?
「嗯。」商逸點頭,並不兜攬艷女來一起坐。
「那——」艷女嫵媚一笑,「不打擾了,我們改日約。」又專門跟溫婉打招呼,「再見,美女。」
溫婉微笑,「再見。」
商逸紳士地幫艷女開門,「再見。」
溫婉喝口茶水,滿臉揶揄,春天種進去一顆理想,秋天結出來一堆美女……種瓜得豆的典範!
「你看,又瞎想了吧?我根本不認識她,她是跟——算了,反正你已經對我形成了刻板印象。」商逸不願背後說人長短,只好故作生氣。
溫婉雖然經常裝面癱裝高冷裝傲嬌,其實很會哄人,「誰讓你長得風流倜儻呢。」
商逸的桃花眼微彎,用手虛點溫婉,「巧言令色鮮矣仁。」
《論語》都來了……溫婉沒接著皮,低頭吃口豆腐卷,問起那兩個中藥美容項目的事。
商逸說了荇黃素這邊研發情況,又說了那從「雲建設」終於落了地的番金草種植基地,「番州那邊好像——」商逸突然打住。
溫婉抬眼。
「我就不細說了,一堆雜七雜八的破事,」又轉移話題,拉回之前的風花雪月上,「這麼日理萬機著,硬生生消磨沒了我的藝術情懷。」
不過是閒聊,溫婉也不是真心想知道盛美什麼內幕,點點頭,順著話題問,「你們公司最近推沒推新人,有什麼新動作?」這個「公司」指的當然是商逸的豐美娛樂。
商逸不是想瞞著溫婉,若是周永年沒出事,恐怕早就提醒她了,現在……
「怎麼?想跳槽到我們公司?」商逸又開起了玩笑,腦子裡的不正經念頭也開始冒頭。
溫婉也跟著胡扯,「能力捧嗎?上升空間大不大?什麼時候能進入一線?」
商逸把手放在唇邊輕咳兩聲,似笑非笑地,「想快速飛升走捷徑,是要付出代價的。」
溫婉開始咬牙,商逸卻轉了話題,拿起大湯勺給溫婉盛湯,「秋燥,喝點湯,潤潤肺。」又正經又殷勤,好像剛才意圖言語耍流氓的不是他。
溫婉這要生的氣只好又憋了回去,悻悻地拿勺子喝湯。
商逸彎了唇角。
作者有話要說:亂編一個小劇場
商逸:媳婦兒,別咬牙,對牙齒不好。
溫婉:你剛才什麼意思?
商逸:潛·規則自己媳婦還算潛?
溫婉:我問你以前潛過誰!!!
商逸:都是她們想潛我——但沒成功!
第17章 談判
逃出去摸了一天魚,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
晨曦中,溫婉來到實驗室。
這一間留給了溫婉。有一台重要儀器搬走了,「老破小」們還在,「鍋碗瓢盆」們還在,桌椅板凳們也還在。
溫婉由衷地感謝大家的手下留情——好賴把這間實驗室基本維持了原貌。
溫婉拿臉盆接水,涮抹布,一點一點地擦窗台、桌面、儀器、電腦……就像守在七連的許三多。
但「溫三多」臉再大,也得承認自己做不到許三多的心無旁騖、初心不改,「不拋棄,不放棄①」於我們這些蠅營狗苟的凡人也只是作為一個警句,讓人偶爾傷嘆感懷一番。
溫婉收拾周永年的抽屜。
周永年的個人物品還有重要資料早就該送回周家的送回周家,該歸檔的歸檔了,剩下的都無關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