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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展更是一頭霧水,說父親退休後不怎麼參與老人們的活動,只愛在家讀書看報,有時出去散散步,其他老人家喜歡的下象棋、跳舞,他統統不參與。
但記展似乎對記克的了解僅僅浮於表面,因為季沉蛟很容易就從他口中得知,在記克身體不錯時,他每個月才回家看望老人家一次。
記克的死或許沒有秘密,但記克這個人迷霧重重。
而就在重案隊為黃勛同一案絞盡腦汁時,月亮花幼兒園突然發生兒童失蹤案。一位名叫周綜藝的男孩在幼兒園裡消失了。
此案派出所最早介入,因為涉及兒童,分局也特別重視,派了資深隊員參與調查。
失蹤案本來與重案隊無關,但巧就巧在,凌獵是月亮花幼兒園的志願者。
當天,網上就出現爆料,說月亮花有員工涉嫌殺人,已經被警察帶走,爆料並未提及「殺人犯」和失蹤男孩有任何關係。但只要有一瓢水潑向網際網路,人們就會自發沸騰。幾乎所有關注此事的人都認為,周綜藝就是因為凌某而失蹤——儘管在周綜藝失蹤時,凌獵正在重案隊睡大覺。
「這編的什麼垃圾玩意兒?」沈棲正追查爆料的源頭,雖然他挺不待見凌獵的,但人就在他眼皮底下,怎麼可能參與兒童失蹤案?必然有人想要混淆視聽,擾亂分局的調查。
「哥,你上回去月亮花,讓人發現了?」沈棲抬頭,居然有點責怪季沉蛟的意思。
季沉蛟把沈棲腦袋轉回去。
上回在月亮花,他叮囑過園長不要泄露警方正在查凌獵。但有心人想要把火拱到凌獵身上,不止有園長一個途徑。
斜陽路人多嘴雜,警方控制不了所有人,命案發生在4-2,4-2的住戶在月亮花幼兒園工作,這線索不是警察也能查到。
失蹤案、殺人犯、志願者,幾個關鍵詞一丟下去,鍋必然炸。
季沉蛟又把爆料視頻點開看了一遍,爆料者用的是機械音加字幕,在月亮花外圍拍攝,視角不像內部人員,但是從文字透露的信息,似乎又很了解月亮花每天的安排,例如兩餐吃什麼、上下午幾點有活動都介紹得清清楚楚。
連哪些菜受歡迎都知道,卻沒有拍到食堂的視頻,有點說不過去。
合理的解釋是,爆料人就是內部人員,為了不讓人猜到他的身份,才故意不拍園內,而他對月亮花的了解又出賣了他。
追蹤IP對沈棲來說是小意思,過不了多久就有結果。季沉蛟再次去見凌獵。
得知自己成了網民口誅筆伐的對象,凌獵先是愣了下,然後抓抓頭髮,「我這也太倒霉了。怎麼誰都把鍋往我頭上扣?」
話是這麼說,但他臉上看不出絲毫沮喪。
這種反應要麼是心太大,要麼是經歷的事情太多,習慣了。
「我也想問,凌獵,你怎麼老是遇到這種事?」季沉蛟語氣帶著些戲弄的意思,看凌獵吃癟,他竟是莫名心情不錯。
凌獵直起腰背,兩人對視,須臾,凌獵癟嘴,可憐巴巴地說:「我可能洗冤無望了。」
季沉蛟眼皮微跳,預感這人要陰陽怪氣。
果不其然,凌獵說:「我是被冤枉的那個,我可以說鍋不是我的,但季隊長,你是警察喲!我一說我是清白的,你就信了……」
季沉蛟打斷:「我沒信。」
「你說『你怎麼老是遇到這種事』,我上一句是喊冤。」凌獵笑道:「不就是你相信我是被冤枉的嗎?」
季沉蛟:「……」
「哎!」凌獵誇張地嘆氣,還瞅季沉蛟一眼,「重案隊隊長是個傻白甜,說什麼信什麼,能力不太行呢。」
到了餐點,凌獵又想吃麥當勞,這回來看他的是沈棲,沈棲丟給他一個麵包,「還想吃麥當勞?我哥說了,你只配吃這個!」
凌獵不挑,麵包就麵包。
季沉蛟抽空看了眼監控,這人怎麼啃個乾麵包都啃得這麼香?
第7章 雙師(07)
輿論的推波助瀾下,人們自覺將月亮花兒童失蹤案與斜陽路兇案聯繫在一起,各路新媒體、流量號更是爭相分析。警方擋不住所有好奇的目光,主播、記者們總有各種各樣的辦法寫出駭人聽聞、博取眼球的文案。
黃勛同這起案子本就迷霧重重,好像哪裡都有線索,但又處處都缺著什麼。輿論不斷發酵,已經干擾到重案隊的偵查,刑偵支隊長謝傾都來找季沉蛟問是怎麼回事。
季沉蛟不得不分出心思,「照顧」一下月亮花的案子。
周綜藝六歲,大班,是班裡的孩子王,非常活潑好動,正義感強,如果看見弱小的孩子被欺負,一定會上前幫忙。
他幫忙的手段就是揍人。在幼兒園和他家所在的歡笑亭小區,都有調皮的小孩被他揍過。
他運動也很好,最喜歡玩籃球,小小年紀就會投籃了。
幼兒園對他的評價都很正面,即便是被他揍過的男孩,也苦兮兮地說,希望他能平安回來。
周綜藝是家裡的第二個孩子,還有個上小學的哥哥,哥倆的父母周林、符佳佳都是普通銷售員工,工作忙,壓力大,兩年前終於攢夠錢買下現在住著的兩室一廳。
因為沒空照顧孩子,他們將農村的母親接來照顧孩子。
一家五口,過得著實不算舒適。兄弟倆睡一間屋,夫妻倆睡一間屋,老母親自願睡客廳,說是人老了,睡眠少,住臥室的話天不亮就起來,會影響睡在客廳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