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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前幾個月,北方連續出現企業家遇害案、「雪童」案,在這次的大規模行動中基本都已偵破,各個企業為了自身的利益買兇,「浮光」既是執行者,又是獲利者。
要繼續查「浮光」,揪出「灰孔雀」,就必須破解「浮光」的暗網。這成了行動中的最大難點。
暗網之所以難以清除,是因為它遍布全球各地,數不清利用暗網的人都在為它補充養料。別說單靠一國警方,即便是多國警方聯合行動,斬除的往往也只是個表皮。
就像「沉金」這個組織早已消失,但「沉金」的暗網披上「浮光」的皮,蟄伏之後繼續存在。
而目前受客觀條件影響,「浮光」還沒有威脅到多國利益。我國警方無法再來一次像上次剿滅「沉金」那樣規模的聯合行動。
所以雖然很無奈,現在卻只能讓「浮光」暗網繼續存在,從其他方面來嚴防死守,控制「浮光」在境內的蔓延。
特別行動隊裡有比較樂觀的聲音,認為「浮光」搞出那麼大的亂子,其目的已經在大企業間曝光,別說已經被警方控制的企業,就是那些還藏得很好的,也一定會終止與「浮光」的合作。「浮光」失去搞錢的途徑,並且知道自己被盯上,很可能會黯然退回境外,至少短期內不會有任何「建樹」。
凌獵卻當著樂觀派的面笑道:「天真,夏榕市一戰難道算我們的勝利?柏嶺雪將沙曼、喻潛明的行動判斷得一清二楚,還敢帶我去玉容嘆歌,送我回朝夏縣,全程從容不迫,你確定這不是挑釁,是退縮?『浮光』這次不是蟄伏避鋒芒,是有更大的計劃。」
會上精英們各抒己見,沈尋的想法和凌獵一致,「浮光」一定在醞釀什麼。
這也是凌獵必須和季沉蛟回到夏榕市的原因,雍輝豪和唐旗身上或許有突破點,警方目前掌握的線索太少了,每一個都不能放過。
季沉蛟將注意力從許將的境遇轉移到重案隊的艱巨任務上,凌獵和席晚聊完,過來找他,看見出現在他屏幕上的正是柏嶺雪的照片。
凌獵眉梢挑了挑,在桌沿上坐下。
柏嶺雪這個人,對他們兩人來說,都是個十分特別的存在,是他童年的好友阿雪,是季沉蛟亦師亦友的故人言熙。
季沉蛟盯著屏幕,視線有些發冷。凌獵知道他在想什麼,言熙的出現從頭到尾都是一場欺騙。誰都不願意被騙,更何況寧協琛還在「浮光」手中生死未卜。
沒有人比季沉蛟更想斬除「浮光」,他是重案隊現在的隊長,他要救出前隊長,他的師父。
而警方對「浮光」的了解還不算深入,很多信息是凌獵帶出來的,而這其中或許有一部分是柏嶺雪的謊言。
已知「浮光」的真正boss是「黑孔雀」,而「灰孔雀」柏嶺雪是他在境內的代言人。但根據凌獵的推斷,「灰孔雀」和「黑孔雀」是同一個人。
凌獵右腳抬起,腳背在季沉蛟小腿上碰了碰。
季沉蛟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抬頭與凌獵對視。凌獵穿著他挑選的冬季新裝,一改過去土不拉幾的風格,被他打扮得像個小明星。
季沉蛟積蓄在心口的濁氣散去些,「嗯?」
凌獵:「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
季沉蛟說:「我在想,假如柏嶺雪不是『黑孔雀』,『黑孔雀』可能是誰。」
第166章 失聲雨(02)
「浮光」暗網的標誌是一片飄在光塵中的孔雀羽翎, 光從它的四面八方照來,反而洗滌掉了它的本色, 將它染成黑色。
「浮光」的首腦代號「黑孔雀」, 是個從未公開露過面的人,甚至連他的性別都是個謎。他似乎很少離開「浮光」發跡的E國,但在所有「浮光」的勢力所及之處, 各個發生的案件中都找得到他的名字。
沙曼和喻潛明都親口提到過「黑孔雀」,沙曼曾經想和「黑孔雀」見面, 卻被「灰孔雀」柏嶺雪阻止。不知道沙曼在生命的最後時刻是否還堅信「黑孔雀」的存在, 至少喻潛明至今仍然相信, 「灰孔雀」不過是「黑孔雀」的手下而已。
理由很簡單, 「灰孔雀」不過是個長得不錯的年輕人, 負責一國的交易已經很不容易,「浮光」那樣大一個組織, 一錘定音的一定另有其人。
凌獵右手搭在顯示屏上,手指無意識在柏嶺雪臉上晃動, 「那天在榕美, 柏嶺雪跟我提到尹寒山時, 說的是『沉金』即將覆滅,但核心還在,不是沒有東山再起的可能。尹寒山希望他作為線人打入內部, 取得一舉擊潰『沉金』的線索。」
「但後來尹寒山莫名其妙失蹤,這促使柏嶺雪黑化,他說他回到『沉金』, 將『沉金』更迭成『浮光』, 並且親自入境復仇。在這個過程中, 『黑孔雀』在哪裡?」凌獵道:「如果真像他說的那樣, 他只是『黑孔雀』的一個手下,負責在我國境內的任務,『黑孔雀』為什麼縱容他的胡作非為?」
季沉蛟支著下巴思索。
凌獵從桌沿上跳下來,在季沉蛟身後打轉,自己轉著不過癮,還很討嫌地轉起季沉蛟的轉椅。
季沉蛟:「……」頭暈腦脹了!
凌獵:行吧,反著轉。
季沉蛟忍無可忍:「停!」
凌獵閉嘴。
季沉蛟:「我沒讓你停下分析!」
「哈哈哈哈!」凌獵笑完繼續說:「這種大張旗鼓的復仇,看起來雖然很爽,但其實嚴重傷害了『浮光』的利益。他們耗費幾年時間和境內的大企業大家族建立互惠關係,被柏嶺雪這麼一搞,基本上全部泡湯了,『黑孔雀』為什麼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