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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夜生抖得更加厲害,「沒有!你胡說!我為什麼要燒它!它只是一個符而已!」
痕檢工作區。
席晚將帶回的符和羅蔓釵的符拼在一起,斷開的紋路完全吻合,尺寸大小也完全一致,材質一模一樣,基本確認就是一對符的善惡兩面。拿著惡符的羅蔓釵成為所謂的「風水魚」,而拿著善符的喻潛明喻夜生是受益者。
席晚將結果匯報給梁問弦和季沉蛟,旋即對符進行更深一步的鑑定。
梁問弦撥了撥耳機,點頭,再次看向喻夜生,「鑑定結果已經出來了,你拿著的符和前段時間遇害的女明星羅蔓釵有關。」
喻夜生完全蒙了,「羅蔓釵?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啊?她也找高人請符了?」
這人好像對符真的一無所知,梁問弦心下嘆了口氣,「喻潛明住院以來,一直是你在旁照顧,他見了什麼人,請什麼高人要來符,你當真不知道?」
喻夜生抓狂,「我真不知道啊!我又不是二十四小時待在醫院!」
審不出個結果來,但梁問弦看著喻夜生被隊員帶去休息的背影,感覺到一絲荒唐。
他靠在走廊的牆上,用手機搜索喻夜生,查到這人是喻家有名的紈絝公子,喻家其他年輕人都在喻氏集團工作,只有他遊手好閒,哪裡有派對哪裡就有他,也許因為確實是個廢物,也許因為上頭已經有幾個哥哥,喻家對他似乎一直持放任態度。在豪門中,這也許並不代表寵愛,而是冷落。
那喻潛明在重病入院時將他帶在身邊就有些值得探究了,是和這個沒出息的兒子特別親,還是知道其他兒子都忙,只有喻夜生有時間?
梁問弦關掉搜查頁面,給季沉蛟打電話。
季沉蛟很快接起,「梁哥。」
梁問弦說:「喻夜生交待不出東西來,但我發現一個矛盾的點。」
「嗯?」
「喻夜生可以說是喻家最廢物的一個兒子,他說不知道符是怎麼來的,我信。但是喻潛明那麼精明的商人,怎麼放心把符交給喻夜生?昨晚喻潛明還讓喻夜生把符燒掉,但喻夜生覺得燒符晦氣,就偷偷留下來了。喻潛明這種老狐狸,既然想到燒符,那應該是察覺到警方會有行動,燒證據這種重要的事,他隨便交給傻兒子去做,檢查都不檢查?」
季沉蛟沉思了會兒,「梁哥,我知道了。」
符對得上,意味著重案隊此前的推斷很可能就是真相——喻潛明將無辜的人當做「風水魚」,雇凶隨意殺害,用來替自己擋災。他應該被立即帶回市局接受審訊,但是他目前的身體狀態不適合離開醫院,一旦醫生開具證明,他甚至不用接受審訊。
季沉蛟讓醫生來看過他的情況,醫生叮囑不要刺激病人,簡單的聊天沒有問題。這有些出人意料,喻潛明完全可以裝作無法交流的樣子。
來不及思考更多,季沉蛟來到喻潛明面前。
喻潛明看著他,雙眼蒙著難以言明的東西。片刻,喻潛明小幅度抬起手,指指一旁的椅子,「坐吧,坐,上回小戈……凌警官來,也是坐的那裡。」
季沉蛟知道小戈是誰,凌獵過去生活在喻家的名字,也是喻家丟失的那個小孩的名字,喻戈。
「這是我們在喻夜生身上找到的符,他說是你向高人求來的擋災符,你曾經授意他燒掉。」季沉蛟將手機里的照片拿給喻潛明看,「既然是擋災符,燒掉不是會不吉利嗎?為什麼要燒掉?」
喻潛明耷下眼皮,許久沒有說話,像是睡著了。
「沒用的東西。」他沙啞地罵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季沉蛟又點開羅蔓釵的符,「這是我們找到的另一個符,它出現在命案現場,持有者是羅蔓釵。」
喻潛明眼周鬆弛的皮肉開始顫抖。
「經過鑑定,它們屬於一對。」季沉蛟說:「喻董,你很清楚這兩個符代表什麼吧?惡符的持有者是『風水魚』,善符持有者的厄運會被轉移到『風水魚』上,你為了早日康復,人為製造『風水魚』的死亡。」
喻潛明的眼皮抬起來,灰敗的視線射向季沉蛟。
一時,雙方都沒有開口。
幾分鐘後,季沉蛟問:「符是從誰那裡得來的?」
喻潛明仍舊盯著季沉蛟,卻不肯回答。
季沉蛟記得醫生的囑咐,喻潛明這身體不是鬧著玩,萬一真把人給問得病發,於警方偵查來說沒有任何好處。
「你不想說也沒關係,符是最重要的證據,我們將會順著這個證據繼續往下查。」
說完,季沉蛟就準備起身離開。喻潛明卻道:「找到符了,查清楚就是早晚的事麼?」
季沉蛟以為他要出口諷刺,輕挑起一邊眉梢。
喻潛明卻再次指向椅子,「病入膏肓的人,會用一切能想到的方式自救,我也不例外。」
季沉蛟一聽,眼色微沉,喻潛明這是要交待的意思?
第149章 玉戈(29)
「符是我交給夜生, 讓他代為保管,我身體弱, 經不住符的反噬。」喻潛明嘆氣, 「畢竟你也知道,那個符是怎麼來的。人做了虧心事,到底會不安。」
季沉蛟:「所以你承認, 羅蔓釵是你的『風水魚』?你為了給自己擋災,買兇殺害了她?還有菜市場老闆雍輝豪?」
喻潛明反應不大, 「我不知道『風水魚』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