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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爭朝向二人點了點頭,笑容有些疲憊和勉強。
季沉蛟覺得他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問:「文老師,今天過來是有事嗎?」
文爭朝說:「我……我一會兒去找謝傾。」
季沉蛟更加在意,重新坐下,「什麼案子?」
文爭朝嘆了口氣,說的卻是別的事,「以前我和寧隊經常上這兒來吃包子,他這個人,總想占我便宜,每頓都要我請客。」
季沉蛟略感詫異。自己進隊時,寧協琛很大方,錢都花在了隊員身上。
文爭朝語氣里充滿懷念,「那是他成熟了,有擔當了,他一個當隊長的,怎麼可能讓你們花錢?他啊,就知道來刮我的油水。」
季沉蛟忽然有預感,文爭朝這次是為了寧協琛而來。
文爭朝的包子上來了,凌獵一邊聽他倆聊天,一邊不客氣地吃了兩個。
季沉蛟好一會兒才發現凌獵的偷吃行為,文爭朝笑道:「小凌多吃點,我上了歲數,買的還是原來的分量,已經吃不完了。」
季沉蛟問:「文老師,你要找謝隊說的事,是不是和我師父有關?」
文爭朝的手頓了頓,點頭,「我收到了老寧發給我的求救信。」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訂閱留評。
第209章 失聲雨(45)
「什麼!」
刑偵支隊長辦公室, 季沉蛟、謝傾、文爭朝圍著茶几而坐,凌獵一個人靠在窗邊。
茶几上擺著一個筆記本, 文爭朝的郵箱中有四封匿名信, 每一封的抬頭都是「老曹」。
前面兩封發送於一月二十五和二十六號,內容相似,都寫著:救我。
第三封是二十九號發的, 沒有內容,只有一張照片, 照片中是一段模糊的公路, 有玻璃遮擋, 看角度應該是從高速行駛的車中匆忙拍攝的, 公路是盤山公路, 護欄外面是山林。
最後一張發於今天凌晨(二月一號)兩點,也只有照片, 拍的是一個小鎮,房屋寥寥。
照片難以分辨到底是什麼地方, 而郵件是從哪裡發來的, 文爭朝更是無從判斷。
「這個郵箱我上得不多, 昨天晚上才打開看。」文爭朝眼眶漸漸紅了,「寧隊他在向我求救!」
季沉蛟心臟跳得飛快,「等一下, 文老師,你怎麼知道發郵件的人就是寧隊?」
「因為只有他這麼叫我。」文爭朝嘆氣,「我們剛認識的時候, 他把我的名字讀錯了, 是zhao, 他讀成插o, 還是平舌音。我糾正他,他也不聽,還給我改了姓,私底下叫我老曹。」
文爭朝在眼角擦了擦,「一定是他,你們想想辦法,寧隊這些年吃了大苦,一定要把他平安救回來!」
季沉蛟不免動容,謝傾說過寧協琛和文爭朝年輕時互相看不慣,但寧協琛出事後,文爭朝一直暗中幫助刑偵支隊,從未懷疑過寧協琛。這是個看上去世故圓滑的領導,但這一刻,出現在他眉眼間的只有對故人的擔憂。
筆記本被送到技偵工作區,謝傾陪文爭朝離開。凌獵抱臂看著顯示屏上出現的代碼,發出一聲上揚的:「嗯?」
寧協琛可能發回求救信息一事在夏榕市警界高層引發關注,上面給沈棲加派了技術人手,督促儘快鎖定發信的位置。匿名郵件使用了複雜的跳板,部分路徑已經消失,追蹤起來異常困難。
凌獵在技偵工作區打了個地鋪,沈棲他們正在熬夜工作時,他搭著小毯子,聽著鍵盤聲睡得十分酣甜。
季沉蛟來叫他回去睡,他搖搖頭,「我要在這兒守著。」
沈棲說:「哥,你又看不懂。」
凌獵:「那我不會裝懂裝忙給領導看啊?」
季沉蛟:「……」
凌獵肯定不是裝懂裝忙,別人都可能幹這事兒,但凌獵最不可能。季沉蛟這兩天都覺得凌獵好像在思考什麼,揉了把他刺刺的頭髮,「陪我去兌杯咖啡。」
凌獵把小毯子披在肩上,迷瞪瞪地跟著季沉蛟撞進休息室。季沉蛟撕開兩包咖啡粉,又加了盒牛奶,金屬勺子在杯壁上敲得叮噹作響。凌獵縮在沙發上看他的手,看得有點入迷。
季沉蛟攪拌完喝了口,把杯子遞給凌獵。
凌獵接過,「給我的啊?」
「不然我放這麼多奶幹什麼?」
凌獵笑笑,舒坦地喝起來。
季沉蛟又給自己兌了杯黑的,「你是不是覺得哪兒不正常?」
凌獵正好把咖啡喝完,「時間有點巧。」
「嗯?」
「寧協琛給文爭朝發信息的時間太巧了。」凌獵說:「現在正是『浮光』大勢發展的時候,『浮光』基本已經和我們撕破臉,不裝了,柏嶺雪他要的就是在我們國家生根發芽。而重傷的寧協琛剛好給他的老隊友老朋友發來求助。」
季沉蛟說:「所以你覺得發信的其實不是寧協琛,而是『浮光』的某個誰,那些郵件更像是『浮光』引誘我們去做某件事,或者去某個地方的陰謀?」
凌獵點頭,聳了聳肩,「但遺憾的是,就算知道這是陰謀,只要技偵鎖定方位,我們還是會去。」
凌獵盯著季沉蛟,語氣忽然沉了下去,「尤其是你,季隊。」
他很少用「季隊」這個稱呼,季沉蛟愣了下,「我……」
凌獵說:「我沒想錯吧?最先去的一定是你,公私角度都是你,你是重案隊的負責人,也是寧協琛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