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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當然是隊長出馬。
重案隊現在還沒有對周慶霞採取措施,現有證據也不能證明她是兇手,但她的嫌疑正在逐步增大。季沉蛟打算先把人找來,確定幾個事實再說。
但季沉蛟還沒離開市局,忽然接到電話,說周慶霞的丈夫梁斌帶著證據來檢舉周慶霞。
問詢室里,梁斌露出遺憾和內疚的神情,還表露出一絲恰如其分的畏懼。他將三張照片放在桌上,又把存有視頻的手機放在旁邊。
「事情就是這樣,昨天你們來找我時,我因為想要袒護我妻子,沒有說實話,我道歉。」梁斌真誠道:「但我後來越想越覺得慶霞可能與你們查的案子有關。她也知道你們在查她,所以她把收集的上百張劉玉純的照片都燒掉了。她一直很恨劉玉霞。」
季沉蛟看完視頻,抬眸看梁斌,「手機我要拿去做個檢驗,沒問題吧?」
梁斌:「請便。」
季沉蛟又拿起照片,三張全是劉玉純,其中一張劉玉純還是少婦,另外兩張是最近拍的。
梁斌說:「我工作繁忙,平時對慶霞關心不夠,確實不能證明慶霞四月二十六號在不在家。我只能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線索,證明她與劉玉純從來不是好姐妹。」
大義滅親古來有之,但季沉蛟看出梁斌並不是單純地大義,他故意說:「她是你妻子。」
梁斌頓了下,苦笑,「我知道我這樣顯得卑鄙,但我今天來,也是想尋求警方的保護。」
「嗯?」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兇手,作為她的丈夫,我感到很害怕。」梁斌說得十分懇切,「如果不是當然最好,但如果是,誰也不願意和一個殺人犯同床共枕吧。我擔心她發起瘋來也會傷害我。」
周慶霞做了一個冗長的噩夢,夢裡劉玉純穿著潔白的長裙,上面卻不斷綻開黑紅色的血花。她向她走來,面無表情地質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對自己。
周慶霞大喊著醒來,放空許久,才猛然想起昨天和梁斌打完架後,落下了三張照片。
她連忙起身跑向書房,沒有,梁斌的臥室,也沒有,家都找遍了,哪裡都沒有!
她發軟地坐下,想到一種可能,但她很快搖搖頭,覺得自己和梁斌到底是夫妻,梁斌不至於這樣逼她。
這時,門鈴響起,她惶恐地抖了抖。
季沉蛟看著貓眼,「周女士,開門。」
周慶霞驚慌之下拒不開門,季沉蛟卻是帶著搜查令來的,梁斌也跟隨在旁。周慶霞將門反鎖,鑰匙無法從外面打開。季沉蛟勸說無果後,當著梁斌的面強行將鎖破壞。
「你們想幹什麼?強闖民宅,還有沒有王法?」周慶霞披頭散髮,在樓梯上歇斯底里地喊。話音未落,她忽然看見梁斌,震驚、憤怒讓她大腦一時空白一片。
為什麼梁斌會和警察在一起?她的預感成真了嗎?梁斌真的要置她於死地?
她茫然地搖著頭,直到現在還不相信梁斌惡劣到這種程度,他們是夫妻啊!
季沉蛟出示搜查令,「周慶霞,我合法合規來調查劉玉純案,麻煩你配合一下。」
周慶霞大喊:「我不是兇手!你們不能這麼對我!」
重案隊已經散開,在各個房間進行勘察,季沉蛟向周慶霞走去,眼中的冷靜和公正與周慶霞的驚恐萬狀形成鮮明對比。他們此刻都站在樓梯上,與門口有一段距離,梁斌一副局外人的姿勢站在玄關,視線卻透過鏡片射向樓梯。
「如果你與案件無關,我自會還你清白。」季沉蛟聲量不大不小,在近處足以讓周慶霞鎮定下來,在稍遠處莫名讓梁斌忽地皺眉。
周慶霞仿佛聽懂了季沉蛟的意思,她看向季沉蛟的眼睛,這年輕的刑警身上散發著某種陌生又令人安心的氣場,既有壓迫感,同時卻讓她禁不住去相信。
片刻,她終於抓住扶梯,讓出一條路,「好,好。我交待。」
作者有話要說:
季隊長:他有腹肌耶!
第35章 雙師(35)
照片的灰燼昨晚已經倒入洗衣池衝掉了, 池裡只剩下少量泥灰,但搪瓷盆子還未及時處理, 席晚將提取到的碎片與灰裝入物證袋。
周慶霞看著刑警們忙忙碌碌, 忽然衝進衛生間,看著鏡子裡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衛生間的門沒關,季沉蛟站在門外。不久, 周慶霞失魂落魄地出來,「等下你們要帶走我了吧?」
季沉蛟雙手插在褲袋裡, 點頭。
「那我現在去換身衣服。」周慶霞苦笑, 「我不會藏任何東西, 我只是不想就這麼上街。」
季沉蛟同意了, 「去吧。」
周慶霞回到臥室——這裡重案隊已經搜查過了。一刻鐘後, 她打開門,已經從睡衣披髮的「瘋女人」, 變成鏡頭前風韻猶存的婦人。
在沒人注意的角落,梁斌別開視線, 發出一聲厭惡的冷哼。
在去市局的路上, 周慶霞向季沉蛟展示自己多得誇張的首飾。
她左右手各戴了一隻翡翠色玉鐲, 還有佛珠與金手鍊,十根手指有六根都戴著戒指,右手無名指上的婚戒格外醒目。脖子上墜著三條項鍊, 其中一條和耳環是一套。
若非坐在警車上,周慶霞就像是盛裝去出席一場晚宴。
「全是梁斌送給我的。」周慶霞緩緩說:「以前我是廠區一枝花,誰也比不上我, 追我的人能排滿濱江路。我怎麼會看上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