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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不算。」凌獵很會給自己找藉口,「那是我心情不好,心理評估也不過關,無法執行任務,被流放了。你管流放叫休假?沒有陽光海灘酒店泳池叫休假?」
怎麼又扯到泳池上了!季沉蛟心想,要是照這個標準,那他其實也沒有休過假。
思緒回到從前,還沒出來念書,和季諾城、周芸一同生活的時候。養父母很忙,只有春節或者別的某個節日,會帶他去周邊來個短途旅行。那雖然也是度假,但現在想來,小孩子的度假和成年人的度假本質上就不一樣。
成為刑警之後,他再沒有度過假,偶爾有休整的時間,也只是在家睡覺,隨隨便便打發掉。
為什麼不去度假呢?
度假也很累,而且一個人好像也沒什麼意思。
季沉蛟回過神來,再次看向凌獵,凌獵已經甩著小馬尾往前面走去了。
這是凌獵第一次度假的話,那也算是他第一次度假好了。
他趕上去,「去買點防曬和防蚊蟲的藥?」
凌獵一個白眼甩過來,「你把黃隊的話當耳邊風嗎?豐潮縣上什麼沒有?」
季沉蛟快被氣死,這人怎麼這麼雙標?自己想買泳衣,豐潮縣就沒有,他想要藥,黃易就被搬出來?
正在辛苦寫案件報告的黃易搓著又紅又燙的耳朵,抱怨:「媽的哪個男人在想我?」
凌獵最後還是滿足了季沉蛟的「願望」——買了防曬霜和蚊蟲叮咬噴劑,再提上一口袋滷味和自熱鍋,活脫脫春遊前夜。
本來兩人買完東西就準備回酒店了,但凌獵惦記著讓黃易查畢江家人下落的事,又溜達回市局,正好遇到法醫和痕檢師出動,一問,有人被殺害後丟到海里,分局那邊反饋可能是曹信心。
凌獵一怔,「曹信心?」
曹信心正是盜竊宿舍和實驗室財物,然後嫁禍給盧飛翔,導致盧飛翔退學的人。曾姝和薛斌剛按著他的頭給盧飛翔道歉,他轉身就被殺害了?
凌獵正要逮個人來問,就見黃易從樓上衝下來,「凌老師,畢江親戚我查到了,他們已經搬到冬鄴市,詳細資料在你辦公室。我這會兒要出外勤……」
凌獵攔住黃易,「曹信心死了?」
「你知道了?九成是曹信心。這案子我們來查,不耽誤你和季隊去島上。」
凌獵一看時間,笑道:「這不明天才出發嗎?曾姝薛斌聯繫了沒?」
「還沒顧得上。」
「行,我來。」
季沉蛟回酒店放東西,見凌獵半天沒回來,就猜到凌獵肯定和案子槓上了,但他以為凌獵正在料理的是畢江案,一個電話打過去,才知道曹信心死了。
目前警方還處在現場勘查階段,沒有什麼線索,但曹信心死亡的時間太巧了,讓人不得不聯想到盧飛翔退學。季沉蛟也跟著緊繃起來,「我馬上就來。」
凌獵:「別!我們兩人有一個湊熱鬧就夠了,你還有你的任務!」
季沉蛟頓時無言以對。怎麼你也知道你是在湊熱鬧啊?
凌獵在電話里苦口婆心,簡單交代刑偵支隊已經去現場,他則去見曾姝,「至於你,小季,領導給你布置一個很重要的作業。」
季沉蛟:「……領導請講。」
「我們不是買了新泳衣?這玩意兒就這麼穿不好,得先過一次水。」
「……」
「好了,我到地方了,拜拜!」
季沉蛟看著通話已經結束的手機,做了半分鐘,才從購物袋裡拿出嶄新的,還聞得見布料味道的兩件泳衣。
說是泳衣,其實就是泳褲。
季沉蛟來到陽台,把塑料盆丟在水池裡,擰開水龍頭,再把兩條泳褲丟進去,它們在夏天的水花下歡樂地翻騰。
給泳褲過個水不是什麼費力的事,季沉蛟還找來洗衣液淋進去,簡單搓了兩下。但搓著搓著,終於察覺出掛斷電話時那種隱約的不對勁。
他這是,給凌獵,洗了,小內?
兩條泳褲掛在晾衣杆上,被陽光暴曬,季沉蛟在下面看了會兒,又熱又燥,轉身回到屋內,窗簾一拉,索性不看了。
曾姝因為盧飛翔上車前的一席話,心情低落不佳,拒絕所有人的關心,卻因為和薛斌「同病相憐」而重歸於好,正在郊外飆車。
凌獵開著警車在後面追,警笛響得周圍的人全都聞聲行注目禮。
「有交警在追我們!」曾姝緊張。
「別理。」薛斌在國外囂張慣了,回國還沒收斂脾氣。
凌獵見追不上,索性用喇叭喊話,曾姝一聽是他的聲音,趕緊讓薛斌停下來。
凌獵上前第一句話就是:「二位上哪去?畏罪潛逃啊?」
曾姝嚇一跳,「畏,畏罪?」
薛斌和凌獵沒怎麼交流過,當曾姝面前一擋,「你什麼意思?我們只是出來兜個風。」
凌獵:「曹信心沒跟你們一起?」
曾姝臉上立即浮現出厭惡的表情,「我們怎麼可能和他那種人一起。」
凌獵:「那跟你們打聽個事兒唄,和盧飛翔告別之後,你們幹嘛去了?」
提到盧飛翔,曾姝就很難過,紅著眼說:「我回家了。」
凌獵轉向薛斌,「那你呢?」
薛斌有點暴躁,「回酒店。」
「曹信心呢?」
薛斌眼神稍微躲閃,「我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