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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凌獵在淡金案中男扮女裝亮相,那熟悉感更加分明。
但直到現在,當季沉蛟想起那年夏天的案子,才猛然抓住——凌獵,似乎是那場行動中的一位臥底!
季沉蛟的注視難得讓凌獵有些不自在了,他伸出爪子,去遮季沉蛟的眼睛,「領導是臨時工想看就能看的?」
季沉蛟抓住凌獵搗亂的手,「你早就想起來了?真是你?」
凌獵眨巴兩下眼,「什麼?」
剛才季沉蛟說的案子,是他剛成為特別行動隊正式成員之後執行的第一個任務。
但他沒想到,季沉蛟居然也參與過那次任務。季沉蛟似乎認出他了,可他剛才不是裝傻,他確實對季沉蛟沒有印象。
嗯?他忽然想到一個滿臉抹著迷彩的警察,對方非常年輕,後來聽蕭遇安說,那是公大的學生,來實戰任務中學習的。
是季沉蛟?
這突如其來的相認,讓兩人都沉默下來,陷入各自的沉思——
發生在豐市鄉下的案子起初沒有引起多少人注意,無非是陸續有人失蹤,一些家庭相繼有人去世。失蹤的都是成年男性,派出所調查無果,認為可能是外出□□工。而那些去世的人,身上無傷害痕跡,也沒有刑事案件的跡象,家屬不同意屍檢,於是都按照當地風俗火燒後下葬。
直到有一年,一個讀過大學的年輕人,回家發現家中種種異常,才報警稱,父親的意外離世可能和母親有關。
豐市市局其實已經盯上接連發生的失蹤案了,正在制定計劃,接到這位年輕人的報警後,立即到幾個相關的村鎮調查,初步查到這些村子可能存在X教活動。市局深感靠地方警力,恐怕無法徹底解決,遂將情況報告給特別行動隊,請求支援。
凌獵得知是豐市的案子,主動請纓。蕭遇安把他派了過去。
那時是陽春三月,他清楚記得,與自己聯絡的都是豐市市局的人,沒有什麼公大學生。
隨著調查深入,線索一條條出現。當地因為鬼神文化盛行、殯葬業發達,很多村民本就相信陰曹地府之說。有人別有用心像他們灌輸所謂的輪迴,將男子騙到外地運輸非法藥品,女人則被賣去進行交易。在深受其害的村鎮中,這已經形成一條產業鏈,人們會自發保守秘密,警方沒有證據,不能對他們採取強制措施。
而對於犯罪組織是如何利用這些村民,警方一度一籌莫展。
四月,特別行動隊鎖定了一個名叫「照夜之燈」的喪歌團體,根據活動軌跡,所有出現失蹤、離奇死亡的村鎮,都有該團體的身影。
「照夜之燈」有歌唱組和樂器組,其創始人是個面相慈祥的中年人,人稱阿叔,名下有正規產業,豐市電視台還採訪過他,他說「照夜之燈」是為他的亡妻建立,亡妻喜歡唱歌,去世時他沒能陪伴在身邊,以後就讓歌聲陪伴那些剛剛逝去的人。
如果不進入「照夜之燈」,就難以取得取得關鍵證據,將他們一網打盡。而要臥底,也不是簡單的事。當時「照夜之燈」正在招女歌手,特別行動隊倒是有女性,但氣質剛正,容易露餡。
凌獵給蕭遇安當了三年「幽靈」,氣質和地痞流氓渾然一體,一番化妝打扮,成了打入「照夜之燈」的釘子。
組織對新成員的篩選十分嚴格,要的都是出生貧寒,家人或者自己受到社會傷害的人。凌獵自述來自偷渡村,出境未果,父母被當地執法部門淹死海中,他僥倖得以活下來。
他長得好看,化妝之後更是有一番獨特的風情,唱起歌來聲音嘹亮,第一場就頗受好評。阿叔的得力助手申姨對他頗有好感,時常將他帶在身邊。
四月底,一位村民試圖脫離組織,揮刀砍向申姨,凌獵故意等到千鈞一髮時「捨身」阻止。此後,申姨更加信任他。
凌獵漸漸摸清「照夜之燈」的運作模式。首先,他們會對新加入的成員瘋狂洗腦,激起他們的仇恨,讓他們自發地擰成一條繩,為組織所用。然後,村鎮哪戶人家有新喪,他們便受邀去唱喪歌,藉此機會向悲痛欲絕的家人傳輸生死輪迴的概念,並找機會讓他們盯上的人服用藥品,以此來長線控制他們。
這些被腐蝕的村民又會自發在村子裡發展其他人。組織選擇地點時很講究,城市和發展好一些的縣城不去,專門進攻落後的村鎮,用精彩的表演、煽動性的語言、成癮類藥物將他們收為己用。
當藥物成癮,組織就能隨意驅使村民們,阿叔有正規的藥企,一部分健康的村民被帶到藥企,名義上是做工,實際上是試藥。另一部分村民成為所謂的「銷售員」,將組織的藥物傳播到更多村鎮。
阿叔和申姨有時會親自到村子裡對村民做動員演講,村子完全封鎖,村民們亢奮如傳銷現場,組織還會不斷發送禮品,一步步點燃村民的瘋狂。
凌獵臥底到七月,終於等到組織在小豐村舉行所謂的「年中祭祀」,包括阿叔和申姨在內,所有重要幹部都會到場。這是一舉拿下「照夜之燈」的最佳機會。凌獵傳回消息,為了不打草驚蛇,並未提前離開。
特別行動隊和豐市警方周密部署,剛參與行動的公大學生紛紛請纓。
雖然來的都是公大的精英,但到底是一幫沒有經歷過實戰的孩子,季沉蛟等人沒有接到潛入小豐村發起進攻的任務,而是在村外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