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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葉孤舟:大學給你入學通知了麼?
婭婭:還沒。
一葉孤舟:那你儘快去學校取。
婭婭:這個星期大概不行。
一葉孤舟:為什麼?
婭婭:我住院開刀了。
一葉孤舟:哦。
正常人聽了後,總會關心一下,問問是什麼病,要不要緊什麼的。但這位滕先生真的是冷漠,哦了一聲後,就這麼沒下文了。
顧婭想了想,又寫:等一個星期應該不礙事吧?
一葉孤舟:應該沒事。
顧婭忍不住舊話重提:你到底為什麼加我微信?我們又不認識。
一葉孤舟:一時興起。
囧,又沒話說了,他這麼惜言如金,真的好麼?
婭婭:你是不是負責招收中國學生的?學校里中國學生多嗎?
一葉孤舟:我不是。不多。
婭婭:那你是幹嘛的?
一葉孤舟:學校的雜誌你還是沒有看?
婭婭:都是德語,我懶得看。
一葉孤舟:課程也都是德語,是不是你也懶得學了?
顧婭被他堵得無語,這人固然就和他的性格一樣,太不招人喜歡了。
婭婭:事實上,是我提不起興趣看。
一葉孤舟: :)
顧婭刷了一會兒微博,滕先生的簡訊又來了。
一葉孤舟:聽說你以前在紐西蘭,為什麼會從那麼遠的地方來德國?
婭婭:為了學習。
一葉孤舟:真的嗎?可是你在德國並不順利。
婭婭:人生哪有一帆風順。
一葉孤舟:後悔嗎?
顧婭也狂霸拽了一把:我的字典里沒有後悔兩個字。
一葉孤舟:呵呵,為了愛情拋下一切的人,這個世界不多了。
我靠,他這是在讚揚我呢,還是在嘲諷我?等等,他怎麼知道我為愛走天涯?難道……
她忙寫道:你認識托馬斯嗎?
一葉孤舟:誰?
婭婭:托馬斯.霍。
一葉孤舟:認識。
然後又跟著補充了一句:我的合作夥伴。
她心一跳:我們的事,他都告訴你了?
一葉孤舟:嗯,說過一點。
聽他這麼一說,顧婭頓時有種秘密被窺視了的感覺,不悅地寫道:這男人真是個大嘴巴。
一葉孤舟:好了。我還有會要開。下次再聊。
顧婭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鐘,已經凌晨三點半了,這個時間點開個毛線會議啊。想睡覺了就直說,為什麼要拐彎抹角的。
於是,她也不多說了,回了句:晚安。
將手機充上電,她重新躺了下來,腦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第一次在車站上遇到托馬斯的情景。那天,她傷心壞了,眼裡看見的只有渣男和他的女友,並沒在意其他人。如果說滕先生和渣男認識,也不能排除當時他就站在托馬斯身邊的可能,只是她沒看見而已。
後來兩人正巧上了同一列火車,陰錯陽差的,她跑進了頭等廂,於是就碰到了他。這人多半是把整個事件看在了眼裡,所以最後才會和她說了一句沒有過不去的坎,只有不想過的坎。這麼說起來,在去學校之前,他就認識她。不,也不能說是認識,但至少已經知道有她顧婭這個人的存在。
人生真是說巧不巧,說不巧,也確實挺巧的。
要不託馬斯來找她,給了滕洲的名片,她也不會去這個學校……等等,滕洲,滕先生,難道滕先生就是滕洲?學校的創建人?那個牛逼哄哄的中國人麼?
也不能怪顧婭後知後覺,實在是因為她只聽昆特教授提起過一次Hr. Teng,發音還不准。誰會聯想到Teng就是滕,Hr. Teng就是滕洲?
不過,也不好說,滕洲事業搞得那麼大,少說也應該五六十了吧。而這個滕先生看起來也就三十出頭點,這麼年紀輕輕就創業成功,還是在不能靠爹媽走後門的德國……顧婭不信。那得開多大的外掛?光是客戶關係網,就不可能在短時間裡建立起來。
靠譜一點的猜測,就是這位滕先生和滕洲是親戚,兒子侄子什麼的,這還說得過去。滕洲在歐洲創業,需要家裡人的輔佐,把學校招生部交給親戚打理,再正常不過了。
這位滕先生三番兩次地讓顧婭去看學校雜誌,這裡頭八成有關於他的介紹。本來只是一個路人甲,現在這麼一來,反倒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突然很想知道,他到底是誰?
只可惜現在在醫院裡,瞧不見雜誌,只能自己瞎猜猜,等下次基友來的時候,一定讓他把那本雜誌帶上。
☆、4.17晉|江獨家發表
手術後躺了一天,顧婭的血槽立即又滿格了。
她是過敏性體質,皮膚比較敏感,傷口不容易長好。保險起見,醫生讓她在醫院多呆幾天,反正病房空著也是空著。
一整天都窩在床上玩手機,無聊死了。披了件外套在身上,顧婭決定起來走一圈,活絡活絡筋骨,不然兩條腿都要粘一起了。
現在是晚上7點多,過了訪客時間,德國的醫院不允許家屬陪過夜,因為怕吵到其他病人休息。如果有什麼事,可以喊護士或者護工。年底本來病人就少,護士也不在,整個走廊上空蕩蕩的,見不著個人影,說誇張點,就是在這裸奔也沒問題。
顧婭在走廊上從頭走到底,正準備拐個彎,再盪回去。誰知,視線不經意地一轉,瞥見角落裡的飲料販賣機前,站著一個穿病人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