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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里安聳肩,表示不明,「我們可以試試看。」
不一會兒,路牌上出現了好幾個城市名字,掃了一眼過去,顧婭突然改變主意,道,「要不,我們去海德堡吧。」
「OK。」
於是方向盤一轉,車子就駛去了海德堡。
海德堡是座大學城,麻雀雖小,卻五臟俱全。同時,這也是一座很美麗的古城,有千年歷史,依山傍水,水是萊茵河的分支叫內卡,山是奧登瓦爾德山谷。老橋、老城、外加老城堡,勾勒出一副壯美的油畫。
尤里安將車子停在山腳下,從山底到城堡,一共有375個台階。夏天走山路都吃力,更別提大冬天,台階上冰雪封地。兩人牽著手,在雪地中一步一腳印慢慢向上攀爬。
三百多個台階,一口氣跑完,怎麼也得半個多小時。無奈天生運動神經不發達,這才走了三分之一,顧婭就已經摸著胸口氣喘如牛了。而身邊那個一天要跑幾十公里的傢伙,仍然神采奕奕,氣定神閒,就跟在平地上走路似的,健步如飛啊。
從一開始顧婭和他並肩而行,到後來的落後於他,再到現在被他拖死牛似的拉著向前,整個過程叫人看了心酸。
她掙脫開他的手,拍著胸脯道,「不行了,讓我喘一口氣。」
尤里安可壞著呢,一邊圍著她繞圈子,一邊唧唧歪歪地嘲笑她身體素質太差,說什麼如果來一場大災難只有等死的份,還說什麼幸好他體力過人、不用她運動就能包她酸爽到家之類沒節操的鬼話。
顧婭選擇性失聰,只當沒聽到他奇異的畫風,轉身找了個位置準備坐下。誰知道,屁股還沒沾上椅子,就被他拉了起來。
「剛運動過,不能馬上坐下,不然心臟會出問題的。」
好吧,於是她只好又站了起來。站在原地隨意地回頭望了眼,霍然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半山腰上,一路走來的風景並不少,雖然不能站在巔峰俯視山下,卻還是到了一個高度。
尤里安問,「還要不要爬上去?」
想過放棄,不過那是在五分鐘之前,現在,她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道,「要,我要上山頂去看一眼。」
尤里安笑了,伸出手掌,攤平放在她眼前,道,「不管多難走的路,路上有我。我扶著你。」
顧婭心中一暖,將手放在他的掌心裡,與他十指緊扣,繼續攻克下一個高峰。
雖然攀登的時候很痛苦,一步一滑,氣喘噓噓,心跳爆表,但是真的到達山頂後,就會有不一樣的視野。顧婭慶幸自己沒有放棄,站在城堡的望風塔里,極目遠眺,小城、老橋、河畔、教堂、建築物……盡收眼底,爬上來時的那些艱辛痛苦,瞬間被拋之腦後。
從1240年至今,這城堡有800年的歷史,見證了多少衰落與興起,沒有被戰爭毀滅,一直到21世紀的今天,也是奇蹟。
春天還未來臨,沒有絡繹不絕的旅遊團,只有閒來無事的幾個散客,所以這裡很安靜,偶然傳來鳥鳴聲。顧婭趴在欄杆上,閉上眼睛,任憑冷風吹散一頭長髮,享受這種與世隔絕的感覺。仿佛時光逆轉,自己穿越去了中世紀,王子,從城堡里走出來。
「這裡真漂亮,不是?」
聽到尤里安的聲音,她睜開眼睛,眼前站著一個金髮藍眼睛的男人。
尤里安轉動了下他那漂亮如寶石般的藍眼睛,微微地轉過頭,抿出一堆誘惑的小酒窩,神采飛揚地看著她。
他不是大家的王子,卻是她的。尤里安見她望著自己,便張開雙臂,她毫不猶豫地投入他懷中。側臉靠在他胸口,目光一轉,山腳下磅礴的風景便呈現在眼前。
站在高處俯視出去,望見的風景果然不同,是一個整體,盡收眼底。再加上遠處皚皚一片雪景,讓人覺得更壯觀更大氣,這座歷史悠久的小城市在顧婭的心目留下了美好的印象,住在這裡人真幸福啊!
兩人在城堡里逛了一圈,就在準備離開的時候,在雄偉的大城門口,他們遇到了一對剛結連理的年輕夫婦。男的穿著西裝,女的穿著婚紗,雖然空氣中結著冰花,卻凍不住他們幸福的笑容。
路過他們的時候,顧婭轉頭,對新娘道,新婚快樂。
新娘笑得很甜,甜蜜得令人羨慕。
尤里安從她臉上讀出了她的想法,便伸出手一把勾住她的肩膀,朝自己靠攏了一下,道,「幹嘛露出那種羨慕的目光,新郎官沒我帥!」
顧婭掙扎了下,卻沒能推開他,只好作罷,嘴裡不甘示弱地反駁,「你又不會和我結婚。」
「不是不會。只是我們太年輕。」
是啊,太年輕,所以我們都還能任性。
作者有話要說:妹紙問,為什麼顧婭不和尤里安直說。
在這裡統一解釋下吧。十多年前德國移民法很保守,這裡的亞洲人很少,留學生也少。德國老男人討不到老婆的都去泰國越南郵遞新娘。而德國人又傻傻分不清泰國人和中國人,覺得亞洲人都長那樣。如果,一個西方人和一個亞洲人走在一起,只要年齡相差多一點,就算是教授和學生,也會被某些人誤解為男的買了女的,女的為了護照之類。顧婭比較驕傲,所以才會說不出口。
現在的中國和03年那會兒不能比,所謂國富民強,沒什麼比海外華人更能體會這句話的含義了。除此之外,德國移民法也寬鬆了許多,亞裔多了許多,所以情況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