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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這麼說,顧婭也不覺得愧疚了,安靜看煙花。
漸漸,繁華落盡,星星又還給了夜空。
沒有熱鬧可湊,廣場上的行人漸漸散去,郭曼還有事要安排,也先走一步。
五十萬歐元的煙花,雖然壯美叫人回味,可惜過程太過短暫,即便逗留在大腦的記憶中,也不過是眨眼即逝。大腦一抽,顧婭突然傷感起來,有些落寞。上一次,煙花下,還有尤里安的陪伴。現在,又只剩她一個了。
滕洲作為東道主,送走那些大人物後,折回來找她。人都走光了,她還站在空地上發呆,便大步走了過來,硬邦邦地通知她,「回酒店前,我要去一下青旅。」
她哦了聲,卻沒動,難得滕洲也沒催。兩人就這樣站在空地上,各懷鬼胎,默默無聲地看了一會兒星空。
沒了人氣,空曠的廣場上顯得有些寒冷,顧婭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聽見動靜,滕洲轉頭看了她一眼,只見她鼻子凍得紅彤彤的,眼睛也有點紅,似乎感冒了。他拽住她的手,向前走去,冷硬地道,「走了。」
一時反應不過來,她被他拉了個踉蹌,只得跌跌沖沖地跟在後頭走了幾步。等穩住步伐後,她用力一甩手,低聲道,「我自己會走。」
滕洲沒理她,順勢將被甩的手插回褲袋中,加大了腳下的步伐。
車輪一滾,兩人去了青年旅社。顯然,以郭曼的能耐搞不定這些德國人,所以誰都進不了屋子,只能在外頭等。
路上奔波了七八個小時,又鬧了通宵,大家累成狗,恨不得倒頭就睡。所以,當他們看到滕洲出現時,臉上露出的表情……簡直如同親眼見證耶穌降臨。
滕洲帶著郭曼去辦理手續,顧婭並不想一個人摸黑坐車裡,只好跟著去。在走廊碰到剛上完廁所回來的邢卉,望了眼面無表情的滕洲,她悄悄地拉過顧婭問,
「今晚你睡這裡嗎?」
顧婭搖頭。
「啊,你不住這!」她臉上立即露出了擔憂,「那我豈不是要一個人一間屋子?」
「有德國妹紙。」
她搖頭,「3個人一間,她們人數正好,就我一個多出來。本來說好,是和你一間。」
說好?什麼時候說好的?她怎麼沒印象了。
不過,這種事也沒啥好爭辯,反正都是滕先生的安排,她只是被他牽著鼻子走而已。
邢卉厚著臉皮要求,「要不然,今晚你就睡這裡吧。我倆睡一間,也好有照應。」
把幾百歐一天的希爾頓空著不睡,來和一個今天才剛認識的人擠一個房間,她傻了呀?好吧,就算她真傻了,估計滕洲也不樂意。
見她不說話,邢卉拉著她的手臂搖了下,「不行嗎?」
「恐怕不行。」
「那,」她咬了下嘴唇,「我和你一起睡你房間。」
「……」顧婭頓時就為難了。如果換了嚴歡,根本不在話下,可她和這女孩根本不熟。
「你,不願意嗎?」她小心翼翼地問,「我不打呼嚕,睡覺很安靜。而且,我是真的害怕。」
顧婭心知肚明,這些都是說辭,她纏上的不是自己,而是滕洲。接觸不到他,就只能把她當跳板,過度一下。遇上這種事,她是進退兩難,唉,真的蛋疼。
邢卉是邢宇的妹妹,以後沒準還要再碰上,她不想把關係弄糟,只好先敷衍地應了句,「再說吧。」
過了一會兒,滕洲辦理完手續,走了出來,看見顧婭靠著角落玩低頭在玩手機,便道,「走了。」
她收起手機,跟上。誰知,走了沒幾步,就聽見邢卉的聲音在後頭響起,「滕先生,顧婭想和我睡一個房間,可以嗎?」
聞言,滕洲腳步一滯。
見他轉身,目光掃過自己,顧婭背脊一涼,本能地否認,「我沒有。」
她有些生氣地瞪了邢卉一眼,暗忖,你怎麼回事啊。想接近滕洲,自己想辦法,幹嘛拖我下水呢!
邢卉忽略她的瞪視,鼓起勇氣對滕洲道,「我不想一個人睡這裡,可以嗎?」
還以為他不會理她,誰知道他的回答竟然是,「可以。」
邢卉見他同意,頓時喜形於色,正想說那我回去收拾一下。誰知,他緊接著又說了一句,「你想睡哪裡,與我無關。」
然後,就這麼頭也不會地走了,吊到爆。
別說,邢卉傻了,連顧婭也一時回不過神。一般來說,一個美女軟言軟語地向你要求,就算你不答應,好歹也要客套一下,可是他卻連半句應付的話都吝嗇說。不得不承認,這是她這輩子遇到過最側氣霸漏的男人,沒有之一。
「還愣著幹嘛?走了。」
顧婭歉意地看了一眼邢卉,趕緊大步跟上。
等她坐上來,滕洲發動引擎,打破沉默,道,「不願意,你不會拒絕麼?」
不喜歡他總是一副說教的口吻,而且,這又不是她的錯。要不是大家都想巴結他,也沒這麼多事!
顧婭皺了下眉頭,哼了聲,「不是每個人都有把人得罪光的資本。」
聞言,他轉頭瞥了她眼,似笑非笑地揚了下嘴角,「那你這麼對我說話,倒是不怕把我得罪。」
她一驚,頓時抿住雙唇不說話了。
☆、5.18晉江獨|家發表
回柏林走的不是高速,而是林間小道,九曲十八彎,有限速開不快,只能把時間耗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