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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座鐵索橋,顫顫巍巍地建立在兩座高峰之間,一旦有人走過,橋身就會左右晃動。顧婭怕死,所以才拉開雙腳走了幾步,就嚇得腿軟了。
尤里安在一邊要笑不笑地說風涼話,「你真沒用啊。喏,膽小鬼,我把手借給你握一下。」
「切。」顧婭哼了一聲,不過,還是很不爭氣地一把握住了。
他的手很大,她握成拳頭後,能被他完全包裹住。她忍不住又想吐槽了,外國人真是啥都大,連那個……咳咳,想歪了想歪了。
見她站在原地不動,他回頭,一臉驚訝地看著她,「你臉紅什麼?不就是握個手。」
不是握手的問題,是我從你的手聯想到了你的丁丁,不過,這沒底線的話她會隨便說出口?開玩笑!
所以顧婭別開臉,找了個爛藉口,「被風吹的。」
走到瑪麗安橋的正中心,這裡處於山巒之間,能讓人們更好地眺望新天鵝堡。從波拉特峽谷魚貫而下的大瀑布,最終匯入佛根湖,遠遠望去,那碧綠碧綠的湖水,波光粼粼,清澈見底,映合著這山,這樹,這城堡,絕對當得起桃源四個字。
掙脫開他的手,顧婭張開手臂,讓清風吹過雙手。站在吊索橋的最中央,望著被雲霧縈繞的天鵝堡,有種如臨童話的錯覺。
醉了,醉了。
趴在欄杆上,目光順著奔騰的瀑布向下探望,水珠子撞在兩邊的岩石上,頓時碎得四分五裂。她低下頭去,底下匯攏而來的風,立即將她的頭髮吹散,衣袂飄飄,還真有點我欲乘風歸去的味道。
她忍不住想,要是會輕功就好了,飛檐走壁,任我行!
腦中正在天馬行空地胡思亂想,這時,耳邊傳來了尤里安的聲音,「你在想什麼?思考人生嗎?」
「不是。」她回頭看著他,道,「我只是在想,如果從這裡掉下去,會不會穿越。」
文化背景不同,所以尤里安並不理解穿越的意思。
「這個嘛,簡單來說,就是人死了,靈魂飛去了某處。」
「人死後,靈魂去哪裡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的身體一定會去哪裡。」
她好奇,「去哪裡?」
他賊兮兮地一笑,「太平間。哈哈!」
顧婭頓時怒了,用力推了他一把,道,「滾蛋。」
在山上逛了一圈,兩人準備下山,這時,迎面有馬車踢踢踏踏地走過。
顧婭叫道,「能坐馬車下山嗎?」
尤里安還沒開口,趕車的車夫就已經回答了,「當然可以。車站就在前面五十米處。」
她雀躍,對尤里安道,「我們過去看看。」
上來要6歐,沒想到下山居然只要3歐,顧婭決定坐一回。
趕車的車夫是個長著白鬍子的爺爺,猜不出年齡,但是看上去神清氣爽的,說話中氣十足。他穿著典型的巴伐利亞民族服裝,頭上帶著一頂皮帽子,帽檐上還插著一根羽毛,他笑眯眯地問顧婭,是不是中國來的。
馬車台階很高,尤里安腿長,一步登天,然後再把她拽上去。很幸運,這裡沒什麼客人,所以只有顧婭和尤里安兩個。坐墊上鋪了羊毛褥子,背後有靠枕,地上還有一層踏腳用的地毯,馬車雖說不華麗,卻布置得格外溫馨。
馬蹄踢踢踏踏,漫步在林間小道上,陽光從茂盛的樹葉之間傾灑下來,在地上、車上、臉上,照出一個個小光點。微風輕撫耳邊過,氣候宜人剛剛好,總之,一路下來,有說不出的愜意。
顧婭正閉著眼睛在享受人生,就聽尤里安在耳邊道,「來,我們一起拍張照吧。」
她點點頭。
於是,尤里安一手舉高手機對準自己,而另一隻手,就自然而然地勾住了她的肩膀。為了讓彼此都擠進鏡頭裡,兩人坐得更靠近了,只聽咔嚓一聲,兩張臉就這麼親熱地貼在了一起。
過了十來分鐘,馬車就走完了全程,付了錢,尤里安還給了一點小費。高高興興地告別車夫爺爺,他們向山腳下的湖泊走去,遠處山巒跌宕起伏,近處湖水碧波蕩漾,當真是美不勝收啊。
尤里安人高望得遠,走了一半,突然道,「我好像看見你的同胞了。」
???什麼啊?顧婭一臉驚嘆號。
走了五分鐘,繞過樹林,視野乍然寬闊,她終於明白尤里安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今天湖畔一反往日的寧靜,岸邊站滿了人,都是一對對穿著結婚禮服的新人,而且都是亞洲人的長相。
哇塞,原來這裡在舉行集體婚禮啊。
好、浪、漫~~~
顧婭一見頓時來勁了,快步走過去,站在人群中圍觀,順便蹭蹭喜氣。
在異國他鄉看到同胞,總是要激動一點的,至於她為什麼知道他們是中國人,那是因為他們說的是中文!
新郎新娘,少說有十來對,擺著各種姿勢在拍攝婚紗,引得那些德國佬們駐足觀看。
「怎麼樣?是不是你同胞?」
「還真是。」
尤里安一臉嘚瑟,「看,我沒忽悠你吧。」
新娘們站在河邊,手捧一束小捧花,穿著白色的婚紗裙,輪流等著拍照。一陣微風襲來,身上薄紗飄飄,映著背後的藍天白雲,簡直美呆了。
大概是看顧婭也是亞洲人,旁邊的德國大叔拍了拍她,伸手指著那群婚紗隊,示意她也該上去拍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