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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歡一聽,頓時炸毛,「逗比吧,德國人。有誰上了大學,還要回過頭去上高中的?」
顧婭哭喪著臉,回了句,「我。」
嚴歡聽她聲音悶悶的,忙安慰道,「那不行你就去申請上高中,反正德國上高中也不要錢。」
「嗯,過幾天,我再去問問高中。」顧婭在心裡哀嘆一聲。
嚴歡又問,「那你的簽證呢?什麼時候到期?」
「還有一年的樣子。」
「時間倒還算充裕,再想想辦法,天無絕人之路。」
「我也這麼想。」
「要不然,你再去私立大學問問,自己付學費的,可能入學要求會寬鬆一點。」
顧婭道,「我也研究過了,這裡附近倒是有一個私立的,我和他們約了下個星期三見面,倒時候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你看,這不還是有很多條路,別太擔心了。傳到橋頭自然直,車到山前必有路嘛。」
兩人曾在一個語言班打拼過,不過,嚴歡可沒她這麼複雜的歷史,考完的德語托福後,早早入學了。說了幾句,她話鋒一轉,道,「你宅在家裡,心情也不會好起來,倒不如和我們一起出去觀光。我們找打工,你就當散心,沒準,天上掉餡餅。」
說得也是,何況這幾天都沒出門,再不去買菜,家裡都要彈盡糧絕了。約好時間和地點後,她把電話掛了。
打起精神,給自己畫上淡妝,換了件衣服。顧婭今年二十一,正是青春貌美的年齡,所以隨便穿什麼,都給人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雖說她人不高,但五官長得還不錯,人也瘦,纖纖細細的,還挺招人可愛。
裝扮妥當,她挺了挺胸膛,準備出發了。
正在鎖門,這時,樓梯上傳來了一陣歡快的笑聲。她下意識地回頭一看,是幾個年紀相仿的年輕人,他們當中有男有女,都是德國人。其中有個高個子的金髮男孩,長得特別挑眼,沒辦法,顏值高的人,總特別有存在感。
顧婭搬進來不久,鄰居都是些何方神聖,心裡根本沒譜。不過,這人她倒是見過幾次,應該也是住在這層的房客。這一棟公寓本來就是租給學生或者單身漢的,一室一廳的小房子格局,撐死了也就40個平方,獨立衛浴,倒也挺。德國的房客,一般都自管自的多,很少會相互串門子,所以不認識也很正常。
金髮小帥哥本來在和小夥伴們說話,目光一轉,看見她正在瞧自己,便嘴角向上一彎,露出個大大的笑容,算是跟她打了個招呼。
身為顏控的她,對各種類型的帥鍋,基本都沒什麼免疫力。顧婭臉一紅,趕緊目不斜視地鎖好門,拎起包包,急匆匆地跑了。這一插曲,也就是驚鴻一瞥,很快就被她拋到了腦後。
換了兩輛電車,總算到了和基友約好的地方。嚴歡早就到了,正無比瀟灑地靠在一處欄杆上在抽菸,看見她來,加速抽完最後幾口,手一彈,菸頭以一個完美的拋物線,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她整了整衣領,然後大步走了過來。
她劈頭蓋臉地抱怨,「你怎麼才來?」
「對不起,化了個妝,給耽擱了。」
聞言,嚴歡捏了下她的臉,左右審視了下,道,「長成你這樣,化不化妝都一樣。」
顧婭愣了下,道,「你這是在誇我呢?還是在損你?」
嚴歡哈哈地笑了笑,「誇你損你,你聽不出來?」
「……」
見顧婭一臉黑線,她這才收起了鬼畜般的笑容,正色道,「他們人都到了,在站台上等我們。」
「咦,你們打算去其他城市嗎?」
兩人並肩走,嚴歡解釋道,「是啊,法蘭克福沒工廠,我們想去附近的FB看看,據說歐寶的工廠在那裡呢。」
顧婭聳了聳肩,表示無壓力,反正她的簽證不讓打工,純粹跟去散心,所以去哪裡都一樣。
匆匆地趕到火車站,嚴歡的幾個同學已經在車上等著了。大家雖然來自五湖四海,但都是中國留學生,在異國他鄉,見了面總是分外親切。聊上幾句,就自來熟了。
大家眉飛色舞地聊著在德國的留學趣事,交流打工經驗,吐槽極品老闆,一時車廂里熱鬧非凡。在一片聊天聲中,火車緩緩地開動了。
顧婭在一邊聽著,基本不插嘴,見她總是沉默,一個戴眼鏡的男生問了句,「顧婭,你呢?在哪個大學讀書?」
大家的目光便轉到了她身上。
「我還在念語言。」
聞言,有個和顧婭打過照面的人插嘴道,「你不是和嚴歡一期語言班的嗎?怎麼她都進大學了,你還在孤軍奮戰?」
顧婭笑了笑,沒接嘴。
見狀,嚴歡瞪了那人一眼,道,「誰說我們是一期的?她比我晚來許多,好吧?」
知道她故意這麼說,免得自己尷尬,顧婭雖然沒覺得有什麼丟臉的地方,但也沒必要把自己的故事弄得人盡皆知。所以她輕輕地嗯了聲,見她不願多說,這個話題也就被模糊地一筆帶過了。
快到站了,準備下車的旅遊客都陸續擠到了門口,一個急剎車,車廂向前拱了下,劇烈的震盪立即引起了慌亂。
顧婭差點被震下座位,幸好旁邊的嚴歡扯了她一把,正想表示感謝,誰知不經意地一抬頭,家竟被她瞧見了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顧婭當場就怔住了,一顆心在半秒的停頓後,又狂烈地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