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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浮氣躁,覺得和他沒法子繼續說下去,她把電話一掛,以此表達自己的抗議和怒氣。換在平時,她不亂發脾氣,也很好說話,可是這次,她真的惱了。氣他心裡只有比賽,太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也許太在乎他,所以有種無力感,特別是看他倒在地上,痛得直抽冷氣的那秒鐘,除了心疼還有害怕。誰的身體都不是鐵打的,即便現在年輕,也不代表他可以揮霍。
尤里安被甩了電話後,鍥而不捨地又打來電話。
看著屏幕上跳動的頭像,顧婭皺著眉,最終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他的聲音立即傳了過來,「婭婭,你別那麼激動,沒人說我會殘廢啊!」
好吧,她承認,她那是關心則亂。顧婭吸了口氣,沉澱下浮躁的情緒,問,「那你到底傷到什麼程度?」
尤里安,「醫生說,是腔室症候群。」
什麼鬼?
「說人話。」
「就是比較嚴重的肌肉拉傷。」
顧婭一聽,忍不住又緊張了,「嚴重?有多嚴重?多久會好?」
「幾個月吧。」
「那就踢不成比賽了。」
尤里安聲音也跟著落寞下去,「昨天米蘭輸了。1比0。」
顧婭隨即跟著腹誹,小樣兒,你的kamikaze精神也沒起到起死回生的作用啊。
不過,心裡這麼想,嘴上卻安慰道,「你盡力了。」
他嘆了口氣,打起精神,「所以,對我來說,上半年的賽季結束了。感覺還不夠我發揮,就結束了。」
不過,顧婭可不這麼想,既然受了傷,就好好潛心養傷。
兩人閒扯了幾句,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問,「你現在受傷了,還繼續留在義大利嗎?」
「不。等傷勢穩定下來,我就回德國了。」
一方面意甲告一段落,另一方面,他本來就是Eintracht Frankfurt的球員,借期也差不多滿了。再說他又受了傷,所以繼續留在義大利也沒多大意義。
對顧婭來說,這是唯一一點心理安慰了。要不是他受傷,風華正茂,米蘭隊絕不會這麼快放他回來,他倆兩地分居的時間肯定會更長。說起來,也算是因禍得福。
聽她不說話,尤里安在那頭賣萌討好道,「我還以為你聽到這消息會很高興呢。」
她沒好氣,「要是你不受傷,我會更高興。」
「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啊。」
也是,人生一環扣一環,因為獲得了這個,而不得不放棄那個。
顧婭打起精神,問,「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去機場接你。」
「現在還不知道。明天我去骨科醫院做個詳細檢查,如果確定沒有骨折現象,最遲下個星期就能回來了吧。」
顧婭撒了個嬌,不滿地道,「我們一直在聊足球的事,你怎麼不問問我的現狀?」
於是,尤里安忙道,「抱歉,你最近如何?」
「已經開學了。」
「學什麼?」
「金融管理。」中國人出國在外一般都學這個。
「難嗎?」
「還行。我有基礎。」顧婭大言不慚。
「等我哪天不踢球了,我也去念這個專業。」
「為什麼?」
「感覺學金融的頭腦都很牛逼。」
顧婭脫口反駁,「學數學的才牛逼。」
「我不承認。」
「不承認也沒用,鐵一樣的事實。」
「你為什麼老為那傢伙說話,我才是你男友。」
顧婭辯解,「哪有。人家都能解碼擋黑客,這智商還不高啊?」
他鬱悶地哼了聲。
「你吃醋了?」
「沒有。」死鴨子還嘴硬。
顧婭笑,「還賴皮,明明就吃醋了。知道你不好受,我就好受了。」
尤里安問,「為什麼?」
「因為你受傷讓我提心弔膽了一整天,現在報了一箭之仇,我不恨你了。」
「……」
***
眼睛一眨,又是周末。
滕洲三十一歲的生日來臨。對有心者來說,這是一次表現的機會。
異國他鄉娛樂少,平時粗茶淡飯,有小錢玩格調的去酒吧泡個吧,這就是全部了。乘此機會,想弄得隆重些,於是學生們一人出50歐,郭曼出100,湊出了六七百的,大家湊一起鬧一鬧。
請客地點在邢宇的學生宿舍,他們有一個很大的飯廳,可以放一張大圓桌。加上滕洲,一共十幾個人,這麼多張嘴等著吃,菜式肯定不能少。於是,一大早郭曼就帶著兄弟們出去掃貨,一直到中午時分了才回來。
其實,會做飯的並不只有顧婭。留學生嘛,在外漂泊,就算沒顧婭老爸那種大廚師的後防力量,也至少有一兩個拿手好菜。
顧婭挑大樑,做幾道精緻的,剩下的,who can who up。
既然在邢宇他們的住所開派對,他的堂妹肯定不會不在,她看見顧婭,就熱絡地跑過來和她搭話。顧婭並不討厭她,只不過兩人也就在拉特諾的一面之緣而已,並沒多大交情,還不如每天一起上學的鄭璇和婷婷。
邢卉一邊自告奮勇地切菜打下手,一邊對顧婭擠眉弄眼,道,「你不介意吧,我也來露一手,幫你一起炒幾個菜。」
她不解,「當然不,為什麼要介意?」
邢卉吐舌,半真半假地說笑,「怕搶了你的絕代風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