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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這是要死磕的節奏啊!
夏渺渺額頭冒出三根黑線,「太誇張了吧,我做不到。」
「那這錢誰來付?」
夏渺渺理所應當地道,「誰計算錯誤,誰來付。」
沒想到蔣老闆在後面說了一句,「財務是我老婆。」
夏渺渺很想說那你就認栽吧,可是她不敢,只能悻悻地把電話先掛了。
她覺得自己十足就是一個背黑鍋的傻x,為了賺幾張錢,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明明沒做錯啥,卻落得個裡外不是人。
夏渺渺越想越鬱悶,於是一個電話打給了呂亦,電話接通後,她開門見山的就哭訴,「師傅,怎麼辦?快救我!」
呂亦問,「怎麼了?」
夏渺渺趕緊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而呂亦卻十分淡定,見怪不怪地道,
「就按照你老闆說的那樣做。把錢拿到手就ok,別想那麼多。」
夏渺渺,「……」
看來她修煉的厚黑學真的只是入門啊!
在她滿心的擔憂之下,旅館到了。夏渺渺將鑰匙分配好,唯獨那對夫妻沒有,人家立馬不幹了,扯著嗓子當場就吼了起來,指著夏渺渺說要投訴。
夏渺渺哭笑不得,投訴?向誰投訴?向她那不靠譜的老闆嗎?這本來就是老闆出的主意好嗎?
在大庭廣眾下,這樣吵架多難看,夏渺渺只好低聲下氣地道,「您消消氣,都是我們財務不好,我給您賠不是。可是這錢您也不是交給我,是交給我公司,如果您不付,那公司就要拿我開刀,讓我賠償。您看我一學生,挺不容易的,我也沒錢,帶團這麼走一遭,連底薪都沒有,全是靠小費。我們大家讓一步,您把錢補齊了我把鑰匙給您,我們息事寧人。」
說這些話的時候,其實夏渺渺挺無奈,趕了一天路已經累成狗,現在還要趴在地上跪求客人放過。關鍵的關鍵是,這他媽關她屁事。可是,沒辦法,頭上沒人罩著,靠自己去打拼,就是這樣,受了委屈也只能吞下去了。她只能安慰地想,看在錢的份上。問題是,就到現在為止,她也沒看到半毛錢呀!
陸敏不肯給錢,大概意思就是出門不認帳。她的聲音大,這麼一喊,兩邊的老外紛紛側目,莫名其妙地圍觀這裡上演一場中國人內部撕逼的好戲。
夏渺渺悲催的想,真牛逼,我夏渺渺竟然以這種方式在阿姆斯特丹揚名立萬了!
她無奈地站在那裡,手裡拿著這對夫妻的房卡和自己的房卡,陸大媽虎視眈眈地看著自己,仿佛隨時都會撲上來。
這是一場拉鋸賽,看誰先認輸,說實在的夏渺渺真的扛不下去了。她幾番三次地想開軟當,可是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她也有自己的為難之處。這50歐元如果真的沒法補齊,蔣老闆也不能從她工資里扣,因為她壓根兒就沒有工資。但蔣老闆可以來陰的,從此以後發配她去苦哈哈的北歐……
然而,就在夏渺渺拿不定主意的時候,陸敏的老公讓步了。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幣,啪的一聲扔在地上,超有氣勢的道,「不就是50歐元嗎?活著要有尊嚴。」
夏渺渺和他老婆都是一怔,沒想到這個沉默的男人會突然爆發。
老張走到夏渺渺面前,伸手道,「房卡,拿來。」
拿到鑰匙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老公既然說了這話,陸敏也沒好意思去撿錢,用力地哼了一聲,也跟在後頭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地上躺著紙幣,外國人聽不懂中文,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只是用好奇的目光看著她。
夏渺渺畢竟是姑娘,臉皮薄,想想覺得委屈,眼眶一熱,險些當場就哭了出來。
她招誰惹誰了,要受這氣。
都是這50歐元惹的禍,可是,要不經過這一場戰爭,還指不定誰掏錢。
夏渺渺走過去,彎腰把錢撿在手中,感覺自己的自尊被折了一下,就為了這五十。
她低著頭,心情鬱悶地回到了屋子。
剛想洗澡上床,手機響了,是費恩發來的一條信息。
因為漫遊,話費太貴,只有在萬不得已的時候才會打電話。不過,好在旅館裡有wifi,兩人可以視頻。
像是委屈的小孩終於找到了可以說理的地方,夏渺渺劈頭蓋腦地一頓哭訴,委屈得簡直是肝腸寸寸斷。
「我從早上7點,一直工作到晚上10點鐘,15個工作小時,哪怕是在中餐館打工,一個小時2歐元,一天也有30。可是現在,我連個底薪都沒有,小費更是沒瞧見。你說我這是圖什麼?」
費恩見她哭得稀里嘩啦的,忙道,「渺渺,你知道我為什麼偏偏就喜歡你嗎?」
夏渺渺抬起臉,梨花帶淚地看著他,搖了搖頭。
「因為你是我見過最堅韌不拔的姑娘。在我心目中,亞洲姑娘大多數都嬌弱如花,養在溫室里。可是,你很勇敢。你是生活在野外的,不管天氣多惡劣,你都會想辦法生存下去。別去為這些人而不開心,他們終究只是你生命中的過客,將來等你成功後,不,不用等你成功,過個幾十天,你就會把他們忘記,對這些經歷僅僅只是一笑而過。」
夏渺渺聽了他的話,心情好了許多,低聲道,「沒想到你還挺會安慰人的。」
費恩呵呵地笑,「我不但會安慰人,還會逗你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