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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語中帶著無盡的嘲諷,似乎在諷刺她夏渺渺為了15個按摩器折腰,還把外國人叫來了給她撐腰,不惜一切地要賺這100多塊錢。真丟臉。
李赫更是看也沒看她一眼,繼續和別人說笑,可說的話中卻故意指桑罵槐。
錢雖然回來了,但夏渺渺卻不開心,心裡憋著一股氣,是不甘心和委屈。覺得這群人怎麼這樣,對於是非黑白可以這樣本末倒置。
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沒有一個人是站在她這一邊的,讓她不由懷疑,難道真是自己做錯了?
李赫搶了她的客人,她據理力爭,這樣是錯的?
要麼是他們的三觀有問題,要麼是自己的有問題,不過夏渺渺打死也不承認自己有問題。至少,她可以硬氣地說,從來沒搶過別人的。
因為這個插曲,把氣氛變得非常尷尬,大家幾乎都不和夏渺渺說話了,大概是覺得她功利了。
幸好展會沒幾天就結束了,回到法蘭克福後,夏渺渺和大家分道揚鑣,即便在馬路上遇上,也裝作不認識。
所幸的是,之後的幾次展會,除了宣姐這個領隊,她再也沒有和這些人碰上。
***
夏渺渺幹什麼事都很認真,連續做了幾十次展會後,就能獨當一面了。只用了半年的時間,她就和宣姐一樣,成了領隊。
不過,她非常不喜歡宣姐組裡相互搶奪客人的風氣,於是,她自己定了個小規則,然後和自己帶的隊友約法三章。
一年四季里全歐洲有數不完的展會,去的展會很多,她和宣姐漸漸成了kim阿姨手下最重要的兩員大將。
隨著時間推移,很多隊員來來又去去,最後似乎只剩下了她倆是舊識,以前的那些矛盾也就漸漸煙消雲散了。
夏渺渺做過很多次展會,多到已經數不清了,基本上德國的每個大小城市她都去過。周國家的,比如荷蘭,比利時,盧森堡等,她也很熟悉。
不得不承認,幹這一行確實很賺錢。先不說kim阿姨能賺多少,就說她自己,一年下來,賺了有四萬歐元。換成人民幣,怎麼也有30多萬,年薪30多萬,那是什麼概念?就算不是金領,也是高級白領了啊。
她抽空數了數自己的儲蓄罐,交了稅,付了生活費,裡面居然還有兩萬五歐元的存款。夏渺渺覺得也許是時候,考慮一下投資的事,她一向覺得錢不是省出來的,而是利滾利賺出來的。
不過,不得不說的是,幹這一行也很累,她吃了很多的苦,絕不比干導遊的神省力。
有一句話說的很對,雖然遍地是黃金,但是你真要撿到,也得付出代價。
而她和費恩的矛盾與不合拍,也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的顯山露水。
記得有一次,她做展會的時候,因為太過操勞,突然痔瘡發病了,疼的是死去活來。
當時,打電話給費恩,費恩還不願意來接她去自己的學校。事後才了解,原來他以為痔瘡會傳染。要傳染給他,再傳染給整個學校,最後害得全德國的警察都得了痔瘡,那豈不是罪孽深重?
夏渺渺聽了後,無語的問蒼天,就一個感覺,沒文化真可怕。
還有一次,性質更惡劣。
她在凱澤斯勞滕做展會,展會第二天她就開始感冒,幸好症狀不明顯。她隨便塞了一顆從國內帶來的感冒藥,硬撐了3天,打著噴嚏,流著眼淚,咳著嗽,一直到展會結束的那一秒。
去火車站坐回法蘭克福的時候,偏偏還遇上罷工,等了4個小時都沒車,一直從晚上6點等到9點。
夏渺渺昏昏沉沉地靠在車站上的候車亭里,只恨自己沒有瞬間轉移這個特異功能,她什麼都不想,只想躺在床上睡一覺。
她打了個瞌睡,腦袋一顛,突然聽到隔壁站台在報站。
凱澤斯勞滕到了。
她一拍腦袋,突然想起來了,凱澤斯勞滕離hahn不遠,過去大概就80公里左右,打個來回也就一個半小時。
於是,她就打了個電話給費恩,大概意思就是自己發燒了沒力氣,車子又誤點,讓他趕緊開車過來接她一下。
那天夏渺渺燒得挺嚴重,迷迷糊糊間,她也不記得費恩具體是怎麼回答的,只記得他拒絕了。
拒絕的理由是,第二天,他有一個非常重要的考試,如果夏渺渺過去會把感冒傳染給他的。而且,那邊沒有醫院,他又要忙著考試,即便過去也沒法照顧她,所以讓她直接坐車回法蘭克福。
夏渺渺當時也沒力氣吵,一下子把電話給掛了,掛斷後,怎麼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自己的女朋友生了病,走投無路之下打電話過去求救,身為男朋友竟然拒絕提供幫助,這還是男人嗎?
夏渺渺越想越氣,甚至當即就有了分手的念頭,這種男人留著幹嘛,過年嗎?
費恩的這個行為帶來了一萬點的傷害,讓她記憶深刻,以至於過了好多年,夏渺渺回想起來,仍會逮著他埋怨。
那一天,她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還生著病,在站台上足足等了五個小時。
在這一刻,夏渺渺在凱澤斯勞滕的火車站上,完美體驗了一把什麼叫做孤獨和無助。
孤獨,是你哪怕死在車站上了,也沒人發現;無助,是你想回家,偏偏車不來,哪怕把包里的錢都加起來,也買不來火車進站。
一直到11點的時候,火車終於姍姍來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