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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喚我什麼?我又不是神龍。」
「春宵一夜……」
話還沒說完,就被她打斷了,「滾蛋。」
夏渺渺扔下室友,走進屋子,一抬頭,發現剛才那個信誓旦旦說要睡覺的人,正坐在她的電腦前,在看蠟筆小新。中文版的。
看不懂還這麼津津有味。
囧。
夏渺渺問,「你不是要睡覺了嗎?」
「突然又睡不著了。」
他轉過身,雙腿交疊,大長腿晃啊晃,晃瞎了她的狗眼。
「睡不著?」她強迫自己的目光不要轉移到他臉部意外的地方,口吃地問,「那,那你想幹什麼?」
他呼的一下站起來,向她走過來,那身高懸殊的壓力頓時排山倒海般地迎面撲來。
她嚇一跳,一步步向後退去,然後小腿撞在床沿上,一個站不穩,一屁股坐了下去。
費恩挑挑眉,問,「有沒有興趣一起打……」
打??
打什麼?
她想的是的打炮,而事實上,他說得卻是。「打牌。」
夏渺渺無力地托住額頭,發覺自己的思想已經污得不成樣子,是該好好清理下了。
☆、第十九章 被欺負(上)
10月3日,是德國國慶節。
在德國,一到周末或者節假日,商店超市就關門,缺一盒雞蛋都沒地方去買。
今天風和日麗,方珏一早就出去了,幾個中國學生組織了美因河一日游。其實,夏渺渺也很想一起去湊個熱鬧,但一聽遊船費要20歐,立馬就萎了。開玩笑,她在中餐館工作一天的收入,也就20塊了。
哎,要是能找到一張長期飯票就好了。她現在就一個願望,將來某天,不用再數著錢過日子,而是想吃吃、想喝喝、想玩玩、想買買,然後隨時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遊。可惜,現實和未來,有著天翻地覆的差別。
方珏走後,她就一個人在家裡看碟片,越看越無聊、越看越寂寞,倒下睡覺又睡不著,只能拿起手機翻簡訊。
德國的華人圈子很小,大多數都是同學,要麼就是做工處的老闆。以前在學校里,還能認識個德國朋友,現在忙著生計,能算得上關係好的也只有克里斯蒂娜和費恩了。
簡訊里,大多數是她和方珏在扯犢子,偶然也有費恩的。看見費恩這個名字,她心底就湧起了淡淡的期待,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像騷動,又像是嚮往。
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沒能抵住心底的蠢蠢欲動,發了個簡訊過去。
夏渺渺:有空嗎?一起出來散個步?
等了近半小時,費恩的回覆才姍姍來遲:非常樂意。可惜,我在柏林。
夏渺渺:你去柏林做什麼?
費恩:在看望外公外婆。
夏渺渺:什麼時候回來?
費恩:下個星期。
夏渺渺:祝你在柏林玩得開心。
人在外地,沒法見面也是無可厚非,但夏渺渺還是有一股無法掩飾的失望感,就好像興致勃勃地伸出頭,結果被澆了一頭冷水。
約不到人,只好自己出去走一圈。
今天風和麗日,是個散步出遊的好日子,來公園的人特別多,而且都雙雙對對。氣人的是,連河裡的鴨子都是成群結隊,全世界好像就她一隻單身狗。
夏渺渺一下子失落了,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獨,孤獨的感覺是怎麼樣的呢?就是你有話想說,卻沒人聆聽;你覺得委屈想哭,卻沒人安慰;你累了想停靠,卻沒人借你肩膀;最可怕的是,身邊還時時刻刻有人在秀恩愛刺激你。
就在她鬱悶到不行的時候,手機響了,接起來一聽,是中餐館老闆娘,問她有沒有空過來上工。
好吧,沒有情人,那就只能化悲憤為力量,努力養家餬口!
夏渺渺想也不想就答應了,閒著也是胡思亂想,還不如賺錢去。
去了餐館,才發現今天來吃飯的人特別多,出現了前所未有的爆棚現象。生意好,人手就不夠,老闆娘又雇了一個學生工。可是學生工初來乍到,對飯店很不熟悉,教了半天,也只能勉強先從倒酒水做起。
於是,身為老人夏渺渺,就被安排去跑堂。
跑堂顧名思義,就是得跑來跑去地服務客人,很累很辛苦很減肥!但有一個好處,就是跑堂有小費拿。在德國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就是客人給的小費是消費總額的10%,也就是說,吃一頓飯花了100歐,就有10歐的小費可以裝入自己口袋。不過,具體也得看客人出手是否大方,一般來說,客人年紀越大,給得越多,因為他們最不缺錢。相較之下,給最少的是亞洲國家,因為沒這習慣吧。
除了她,還有一個跑堂,大家都叫他阿力。他是個上海人,八9年來德國的,因為政治原因。這人特愛吹牛,尤其是在夏渺渺面前,不出兩句話,就開始吹噓自己的侄女有多牛逼,一個月賺多少,得過什麼獎,在哪個大學畢業……而且一說起來,就沒完沒了。
夏渺渺特煩他說這些,每說一句她侄女有多好,就像是在提醒她自己混得有多屎。
忍了一會兒後,實在忍無可忍,夏渺渺發作了,「再牛逼也不是你家閨女,賺來的錢又不是孝敬你,省省力端菜去吧。」
一針見血,打這以後,兩人再沒說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