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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渺渺打起精神有的沒的扯了句,「你幾點的火車?」
「下午的。」
一陣沉默後,夏渺渺還是不死心,主要是這份工作的收入太客觀,放棄可惜了,於是又繞著圈子把話題帶到了這方面,「導遊入職前,是不是先要參加一個培訓?」
呂亦有些驚訝,「是啊。你怎麼知道?」
「昨天翻華商報的時候,正好瞧見了培訓GG。上面寫著要800歐元,沒想到,居然這麼貴!」
呂亦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想賺大錢,總得先付出。」
夏渺渺接上去,「你也花了這麼多錢?」
呂亦搖頭,說起來有些僥倖,「我沒有。我入行早,那時候他們急需導遊,什麼都不規範,沒有精力來整這些。」
夏渺渺繼續試探,「現在是不是不缺人了?」
「其實也缺,就是缺能直接上手的。以前帶團的時候,只要把客人看住了就行,現在要會講故事、談歷史、聊文化,還時不時會碰到一兩個對歐洲一知半解的半吊子,拿著不知從哪裡聽來的傳聞,故意和你唱反調。如果肚子沒點貨色,這行是沒法幹下去的。」
夏渺渺道,「那你覺得這培訓班值得去嗎?如果光背歐洲人文歷史的話,我自己在家也行啊。」
「值得。」他停頓了下,「也不是光教你人文歷史。他們會請些老資歷的導遊,來教你些實用的。」
「比如?」
「比如在帶團途中,遇到客人病發、走散、偷渡、違法等突發狀況,身為導遊該怎樣處理。」
「會遇到過這種事嗎?」
「當然會。一個團的素質水平參差不齊,什麼樣的奇葩都會遇上,不過,歐洲團已經算是好的了。畢竟太窮的,也來不起。」
「被你說的,我都心動了。可是800歐元太貴了,差不多能讓我回兩次國了。」她話鋒一轉,一臉為難,「關鍵是,我不知道付了這錢後,他們是不是一定有團給我帶。要是沒團,那我豈不是虧大發了。」
呂亦道,「團肯定有。現在已經算是旺季了,我幾乎每個星期都要帶團,一直忙到10月底。」
夏渺渺哇了聲,「那你豈不是賺頭很好?」
呂亦,「是不差。一個月三四千歐元,是鐵板釘釘的。」
夏渺渺一臉羨慕,「大哥,你真牛。」
呂亦被她稱讚的有些不好意思,忙謙虛了幾句,「我算是混得差的,混好點的哥們,都自己承包巴士開公司了。」
夏渺渺不信,「吹的吧。」
呂亦掏出手機,翻了幾張照片出來給她看,「這個哥們去年開了家旅行社,叫萊茵國際。現在生意可火了。」
夏渺渺正好接上,「那他們招人嗎?」
「我不知道,」見姑娘臉上閃過失望,他忍不住又加了一句,「不過可以幫你問問。」
她一喜,「那就麻煩你了。你下次什麼時候來法蘭克福,我請你吃飯。」
呂亦揮揮手,半真半假地道,「請客就算了,還不如給我200歐的介紹費。」
夏渺渺怔了怔,一時不知他是在說笑,還真就這意思。但轉念一想,覺得這法子也不錯,給了介紹費的,誰也不欠誰人情。而且,200總比800便宜,至於那些帶團細節,她可以從前輩那偷師,再不然就靠自己摸索。
於是,她拍著胸脯爽快地答應,「好的,沒問題。如果這事能成,我就給你200歐。」
***
星期五,費恩早早地下了課,開著車子歸心似箭,趕了五百公里的路,終於回了家,當然是渺渺的家。
兩星期才見一次,牛郎織女也不過如此了,真正是小別勝新婚。
兩人一邊親著,一邊退進屋子,正準備脫光光了在床上大戰個三百回合,誰知,好巧不巧的,渺渺的手機就響了。
見渺渺要去拿手機,費恩一個猛虎撲食,氣勢洶洶地將她壓倒在床上,河東一聲獅吼,「不准接!」
被他霸氣側漏的嗓音震得耳膜發痛,夏渺渺手一縮,真就不去接了。
費恩喘著粗氣去扒她衣服,還沒來得及解開bra的扣子,手機又響了,而且一聲接著一聲,毫無間斷的,就像是連環奪命call似的。
夏渺渺被鈴聲吵得心煩意亂,頓時沒心思了,一巴掌扇開費恩的臉,坐直身體去拿手機,「一定是誰有急事找我。」
確實有急事,還是十萬火急的,打電話來的人是老頑童海德爾。電話一接通,話筒里就傳來他帶著哭腔的聲音,在那嚷嚷,「渺渺,我的高斯不見了!」
夏渺渺想半天才記起來高斯是誰。
是他新養的那隻狗!
見不是工作的事,夏渺渺便放鬆了神經,懶洋洋地問,「怎麼不見的?」
老頑童說得時候,眼淚都快下來了,「我剛去遛狗,高斯見了居里夫人就去追,結果居里夫人一下躥樹上去了,高斯鑽進樹叢後也跟著消失了。哪裡也找不到。」
夏渺渺聽得雲裡霧裡的,問,「等等,居里夫人是誰啊?」
老頑童頓了下,突然用一種鄙視文盲的語氣道,「你連居里夫人是誰也不知道?就是那個發現鐳的女科學家!」
夏渺渺被他沖了句,隨即沒好氣地回道,「女科學家已經死了快大半個世紀了,總不會從棺材裡爬出去惹你的狗!」
老頑童一怔,這才反應過來,糾正,「居里夫人是隔壁鄰居家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