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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人生只是經歷,無關於結果,而是這個奮鬥過程中的風景。
夏渺渺覺得,自己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以後老了,有回憶可回味。
另一頭,貝亞特如同被人打了臉一般,面色難看到了極點,咬牙切齒地看著兩個亞洲姑娘。
夏渺渺目光掃過她,說起來,還要謝謝這個半路殺出來的傻逼,如果不是她的挑釁,引起了眾怒,也不會有這種弄巧成拙的事情發生。
在掌聲中,夏渺渺聽見警察用十分嚴厲的口吻,在對貝亞特說,「每個公民都有一樣的自由權,她們在這裡合理合法,你要是覺得影響到你休息,可以去向政府投訴。但是,如果你再去騷擾兩個姑娘,我們就會對你提出上訴,向法院申請禁足令,不允許走出你的店鋪。這是一次口頭警告,希望你別不當一回事,否則後果自負!」
☆、45| 3.20|
結束那一天的街頭藝術,兩人捧著首飾盒回家一數,乖乖隆地洞,一共賺到了四百歐元,簡直破了記錄。
一次性賺到這麼多錢固然爽,而這一次經歷更寶貴,幾乎成了夏渺渺留學生涯中最美好的一段回憶,之後不管對誰說起都津津樂道。
方珏說,既然德國人買帳,那我們就該多多益善。
於是,兩姑娘又去了幾次。但,有些事是天時地利人和的巧合,可遇卻不可求。所以後面幾次表演,雖然也算是成功,卻遠遠沒有第一次那樣的場面和效果,不足以令人回味。
所以說,美好的事物之所以美好,是因為珍貴,在人生中可能只是曇花一現的偶然,稍縱即逝,一旦過去便不會再來。
振奮過後,一切照舊,夏渺渺依然打著兩份工,養老院和免稅店。
那天,夏渺渺正在養老院裡做工,突然接到了費恩的電話。
「我來法蘭克福了。」
夏渺渺有些吃驚,問,「今天才周一,難道你不用上課嗎?」
費恩道,「我們集體罷課。」
「罷課?」
費恩道,「是啊。」
「好好的為什麼罷課?」
費恩道,「這說來話長。你在哪兒呢?」
「我?我在養老院做工啊。」
費恩道,「我能過來找你嗎?」
夏渺渺看了眼時間,道,「馬上就午休了,我有一個小時的空閒。你踩點過來吧,我在餐廳等你。」
掛斷電話後不一會兒,費恩就出現在養老院的大廳里。
之前,渺渺帶他出席過養老院舉辦的聖誕節宴會,所以很多人都見過他。一看到他走進來,那些遊手好閒的老頭老太們就扯開嗓子嚷了起來,「快看啊,貓小姐家的小鮮肉來了。」
被打上標籤,費恩覺得怪不好意思的,紅著臉低著頭,趕緊三步並兩步地走過大廳,去餐廳找夏渺渺了。
夏渺渺靠在板凳上啃三明治,拿出手機給費恩發了條你在哪兒的簡訊,簡訊還在發送中,頭一抬,人已經出現在自己眼前了。
費恩走過去,低下頭,輕車熟路地親了下她的嘴。沒想到,這個再正常不過的舉動又引起了一陣騷動。
老頑童指著他們,「秀恩愛,分的快。」
夏渺渺額頭拉下一排黑線,瞪了他一眼,乾脆拉著費恩去了後花園。午後,大多數老人都有午睡的習慣,所以難得清淨,遠處只有一對平時不怎麼愛說話的老夫妻,在草坪上悠閒散步。
兩人找了條長板凳坐下,夏渺渺一邊啃著自製的超級無敵難吃三明治,一邊問,「你們到底為啥逃課?」
費恩說得輕描淡寫,「對教授不滿唄。」
「他怎麼了?」
原來,這位教授是個俄羅斯人,德語說不利索也就算了,關鍵是這人上課天馬行空,想哪是哪,沒有綱章。通常上完課就跟沒上過一樣,完全不知他所云。水平糟糕,態度也消極,就踩著點來上個課,平時神龍見首不見尾,想問個問題都找不到人。學生們對他的不滿日積月累,終於爆棚,於是,集體衝到系主任辦公室要求換教授。不料,卻遭到拒絕。
教授這個職業,在德國就是金飯碗,一旦簽了工作合同,便鐵板釘釘,再想解僱難如登天。可是,這個教授也實在是不得人心,三個年級同時聯名投訴,萬般無奈之下,系主任就給學生出了個餿主意。
想換教授?行啊,那就全系罷課。把事情弄大了直接反應到校長室乃至於教育部,讓頭上這些大人物來接手處理。所以,才有了這齣戲。
夏渺渺聽了後,堪堪稱奇,只聽說過教授把學生扔出去,從沒聽說過學生把教授扔出去的。
對此費恩表示無壓力,「既然為人師表,就要有讓人信服的東西,做不到這點,當什麼老師?」
這話說得沒錯,卻也略顯冷酷。夏渺渺暗自伸舌頭,看來在德國,濫竽充數渾水摸魚這一套是行不通的。那位教授也是悲慘,被學生集體放鴿子的感覺,想想都知道肯定不會好受。
「那你真的兩星期不去上學?」
費恩嗯了聲,「星期一星期二都是他的課,星期三我休息,星期四還有其他導師的,所以我後天就回去。」
夏渺渺雀躍了一聲,抱住他的臂膀,親昵的將腦袋靠過去蹭了蹭,發嗲道,「太好了,那你正好陪陪我。」
費恩自然而然地環住她的肩膀,又親了親她的發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