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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隊還沒來得及回答,後爹雙腿一軟,當即就跪了。
林隊賠笑,「這,這也太血腥了,好歹我們這裡是警察局。」
「所以今天我只是剁他一隻手。」
見情況不妙,後爹立即跪爬到納薇面前,拉住她的裙子,求情道,「納薇,好閨女,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納薇對他厭惡至極,根本不願意看他,從他手裡抽出裙角,別開臉。她不出聲,不是她冷漠,而是因為她了解後爹的脾性,如果不下一劑狠藥,永遠不會悔改。吃了苦頭也好,看他還敢不敢再去賭、再來糾纏自己!亞力克這麼做,純粹是在替她了斷後患,她不是搞不清楚狀況的人。
亞力克拍了拍林隊的肩膀,道,「你剁?還是要我親自動手?」
林隊忙低頭哈腰,「我來,我來!不能髒了你的手!」
***
亞力克開車回了別墅,讓納薇坐在沙發上,親自給她處理傷口。除了臉上的指印,她並未受到多大的傷害,但他還是放柔了動作,好像她是易碎的陶瓷娃娃。
這樣的動作和態度,讓她非常不自在。她還是習慣了那個窮凶極惡、萬事不入眼的亞力克。可是,他卻拿著溫柔這把刀,剝開了她自我保護的盔甲,給予她致命的一擊。
當一個殘忍的人突然溫柔起來,遠比一個原本就溫柔的人,更能震撼人心。
納薇猜不出他的心有多真、不知道他的溫柔是否只是暫時的腦抽,所以她哭了。
在他的懷中,她感到有什麼東西碎了。當時想不明白,後來才知道,那是她向來堅固的心房。
他吻去她的眼淚,動作輕柔,一寸寸攻占她的心。這一刻,納薇甚至以為和自己纏綿的人,是安德亞斯。她有點迷茫了,兩人原本就是一人,兩個極端人格正在重合。
他的親吻震碎了她的防禦,讓她徹底崩潰,她突然握住他的手,阻止他繼續進行下去。
因為她知道他解開的不僅僅只是自己的衣服,更是她的面具,沒了這一層面具,當她脆弱的內臟暴露在他面前,她就活不下去。
她不敢想像,如果將來一天,她愛上他後,再被他踐踏,會怎樣悽慘。
「求你。」
「求我什麼?」
「放過我吧。我一無所有了,只剩下這一點點的尊嚴。」
亞力克皺起眉頭,見他揚起手,她下意識地想躲,但他的手掌只是輕輕撫上了她的臉,「如果我說我不放呢?納薇,我好像,真的愛上你了。」
愛,這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簡直驚心動魄。
納薇沒法控制淚水狂流,緊緊地咬著嘴唇,心裡頭是對將來的無助。這句話,不應該從他嘴裡說出來,她更願意從安德亞斯那邊聽到。安德亞斯才是王子,才是所她嚮往的人!
見她哭得滿臉是淚,亞力克將她抱起來,面對面地擁抱著。她不喜歡這個姿勢,因為入得太深,可是他偏愛。深,才能讓人刻骨銘心。
「納薇,記住我……現在在你身體裡的是我,是我亞力克!任何人……任何人都搶不走你。」
他的瘋狂讓她感到他的存在,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逃避不得。納薇終於叫了出來,雖然沒有更多的語言,但在極致來臨的那一刻,她甚至相信了他對自己的心動和感情。只是接不接受,那又是另一回事。
想到過去他對自己的折騰,納薇雙手抵在他胸膛本能地想抗拒,可是他不准,反而抱得更緊。她覺得自己像一葉孤舟般,在大海中沉浮,他強有力的臂膀,鎖住的並不僅是她的人,還有她的心。
想飛,卻被他折斷了翅膀,在他懷中,疼痛,可又快樂。掙扎不開,她只好摟住他的脖子,緊緊地摟住,就像溺水的人抓住的浮木一般。
萬物皆有裂痕,那是光進來的地方。如果說,亞力克是安德亞斯的裂痕,那納薇便是他的光,也正是這一道裂痕,才讓光照了進來。
第60章
自那一晚後,再沒有聽到過後爹的音訊。他是否真被剁了手,納薇不知道,也不想關心,她只希望這個人從今往後會永遠在自己眼前消失。
弟弟是個有福的人,他度過了安全期,雖然那只是暫時的。納薇想去看他,卻提不起勇氣,她怕自己會管不住自己那顆妒忌的心。會妒忌,因為她知道,母親對自己的愛,永遠不會那麼多。
佛教說,眾生平等。
基督教也提倡,人與人之間平等。
但那都是狗屁,至少在泰國是那樣。
人和人生出來就有高低,她努力了一輩子的終點,也許只是另一個的起點。大家不在一條起跑線上賽跑,又如何說遊戲法則能公平平等呢?
一個人坐了公車去芭提雅,瓦娜不在家,於是她心血來潮又去了以前上班的酒吧找她。阿丹、、塔雅、瓦娜、媽媽桑,酷哥……一個個人似乎都沒變,變得人似乎只有她。
看見她來找自己,瓦娜很高興,拽著她在一旁的吧檯坐下,道,「好久不見,怎麼突然來這裡?」
「想你了。」納薇笑笑。
瓦娜嘴一張,噴了她一臉的煙,「少來。走了那麼久,一個電話也不打過來。」
納薇道,「最近忙。」
「得了,少找藉口。」
「是真忙。」納薇停頓了下,道,「我弟弟前幾天動了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