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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力克站著,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角帶著笑,語氣地道,「放心,她堅強著呢。死不了。」
顯然他早知道小鯊魚不會咬人,只不過不說,為什麼不說?因為說了還有什麼樂趣!
只有在大家都不知情的情況下,這場戲才會演得逼真,看她在水裡沉浮、在恐懼前掙扎,他樂趣橫生。
納薇從不知道,一個人可以壞成這樣,他徹底演繹什麼叫將自己的痛苦建立在別人身上,簡直讓人髮指。
win搖頭,「亞力克,你玩過了。」
亞力克並不是個願意虛心接受批評的人,聽win這麼說,便將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道,「過了?為什麼我還覺得不夠精彩?下次,我打算養一池的非洲食人魚,怎麼樣?」
win和ken面面相覷。
這做法雖然過分,但到底沒妨礙自己什麼,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兩人也就識相的不再多說什麼。
亞力克走過去,在納薇面前蹲下,伸出手,道,「手機。」
納薇緊緊地握住手機,沒動。
於是,他伸手去挖她的手。
納薇死抓著手機不放,那一瞬間,腦中真的閃過和他同歸於盡的想法。
「怎麼?」他好笑地捏起她的下巴,仿佛能看透她的思想,「想殺人?」
一句話讓納薇頓時疲軟了下來,有氣無力地道,「我想回家。」
「一會兒送你回去。」這語氣顯然是在敷衍她。
在他眼中,她到底是什麼?一個可以隨便玩弄的充.氣娃娃?
她有血性,也是人。
納薇握著拳頭,突然站了起來,尖著嗓子,問在場的所有人,「這一場賭博,誰贏了?」
問得太突然,大家反應不過,一時沒人回答,於是她又重複了一遍。
第一個反應過來,「你贏了!」
聞言,納薇一把抓住亞力克的手,大聲地道,「你答應我的,如果我幫你贏了遊戲,你以後都會放過我。」
所有的人都在看他們。
亞力克盯著她看了一秒,那一秒,她覺得如同千萬冰錐刺身。
「你走吧。」
他高抬貴手,她心中一松,真正的,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納薇將手機交到他手中,手腳並用的,從地上爬起來,轉頭就走,連鞋子和包包都不要了……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這是個魔窟,她要儘快逃離。
地上留下一串水珠,還有她的腳印,亞力克看著她倉皇的背影,一仰頭,又一次喝乾了酒。
見氣氛有些低迷,ken過來按住他的肩膀,打著圓場道,「你小子運氣好,又輸給你二十萬歐元。接下來玩什麼,你總要給我個機會還本。」
亞力克的心情沒由來的一陣惡劣,一聳肩膀,甩掉他的手,「別碰我。」
莫名其妙,「哎,你沖我發什麼火。我又沒惹你。」
亞力克又替自己倒滿酒,然後拿著酒杯走進屋子,隨意地揮了下手,道,「我心情不好,你們自己玩。」
不滿,想追上去,卻被win一把拉住,「你讓他去。」
「神經病,把我們喊來,開了一小時的車,就巴巴的把自己的熱臉送來貼他的冷屁股。我特麼這是犯什麼賤!」
「他一向喜怒無常,你又不是第一次見識。」
還是不爽,撩起袖子,道,「今天,我要烤了他這條惹是生非的鯊魚。」
這回win沒攔他,「你看不出來麼,比起魚,他更在乎人。」
「他在乎誰?那個舞女麼?」
win點頭。
像是聽到什麼天方夜譚似的,笑了起來,「他會在乎別人?哈哈哈,逗死我了。他和那舞女只是玩玩的吧。」
「玩著玩著就把自己玩進去了。」win一臉認真,「哪部電視劇不是這樣演的?」
仔細想想覺得也沒錯,ken頓時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臉上帶著一絲擔憂,道,「他,這個身份,要真的看上一個舞女,不是在開全世界的玩笑麼?」
「我也只是隨便說說。」
嘀咕,「這種事還是別隨便假設的好,能嚇死人。」
***
納薇走了足足一個小時,才叫到車回去。
司機見她魂不守舍的,衣衫不整,頭髮也亂糟糟的,不由想歪了,問,「小姐,要不要替你打電話報警?」
她抬頭,看見司機大叔關切的臉,心中的委屈登時洶湧而出,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沒用的。警察管不了他,誰也管不了。」
富人玩弄權勢,欺負窮人,這不是什麼新鮮事。司機嘆了口氣,似乎對泰國的體制也非常不滿,可除了抱怨幾句,也沒其他辦法,只能無奈的嘆氣。
一旦哭了出來,更加克制不住心底的委屈和悲傷,痛定思痛,納薇大哭了一頓。
一時間只剩下她的嚎啕大哭,聽起來無比的淒涼。
等她發泄掉情緒,司機遞過來一盒紙巾,勸道,「你還年輕,這世界上沒有過不去的坎,要勇敢啊。千萬不要想不開走絕路,忍一忍,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勉強牽動嘴角,低低地說了一聲謝謝。
身上沒錢,只好借司機大叔的電話打給瓦娜,讓她送錢下來。
瓦娜也剛下班,臉上的妝卸了一半,看上去陰陽臉似的,嚇死人。
司機大叔摸著心肝,差點沒把油門當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