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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家裡體弱多病的髮妻,梅恩茜即年輕漂亮又是大家爭星拱月的對象。兩人幾乎是一見鍾情,近二十歲的年齡差距並不影響愛情火苗的燃燒。但為了自己的事業,弗蘭克林並沒有為愛而做出任何驚人之舉,對外他仍是一個稱心稱職的模範丈夫。除了白天工作時間,晚上陪妻子的時間,兩人見面的時間更是如數珍珠,少的可憐。弗蘭克林為梅恩茜在城市郊區買了一棟金屋,為了避人耳目,別墅裝修並不考究,占地面積也不大,但保衛措施卻十分齊全。人們怎麼也想不到這棟普通的根本無法吸引世人眼球的小平房裡居住著弗蘭克林的小情人。兩年後,弗蘭克林的前妻病故,這段地下戀情才得已解脫。莫娜是梅恩茜與弗蘭克林唯一的一個孩子,也是這一代唯一的一個女孩,加上她出眾的外貌,更是深得其寵。弗蘭克林對外公布的產業只有兩棟房子,對芬蘭市民來說他無疑是個清廉的好官,頗受擁護。
自莫娜出生後,夫妻兩人基本移居邊區小居,弗蘭克林很少去看自己與前妻的兒女,一方面自己真的忙於工作而脫不開身,另一方面兒女都已長大,況且對於這個僅僅年長几歲的後母無法完全接受。
一套兩百平米的複合式樓房前有一座小型花園,粗看之下並無特殊的監控裝備,但根據資料上顯示,比起那棟大型別墅這裡的保衛設施有過之而無不及。萊恩對這些裝備作了十分透徹的剖析,有了提示,要攻破這些防禦易如反掌。
不理會莫娜驚恐的眼神,我穿過院子來到樓前,一路暢通無阻。
在門前站停,我看向莫娜。
「這是我父母家,我沒有鑰匙。」她閃爍其詞。
「沒有鑰匙。」我沉吟,伸手探了探門板,軟木質地,沒有想像中的堅硬。「那就抱歉了。」
莫娜還未反應過來,我已伸腿,毫不留情地一腳在門上揣出一個大窟窿。只聽見門板發出一聲巨響之後,緊接著警鈴大振,尤其在黑暗中更加顯得刺耳。全樓的窗戶立刻亮了好幾個,沉浸在睡夢之中的人們乍然驚醒。不出五秒鐘,支零破碎的門板立即被人抬開。四壁燈光瞬時大放光彩,不多時弗蘭克林披著外套在廳里出現。
「怎麼回事!」弗蘭克林睡意未退,怒意已起。
我推了推站在面前的莫娜,她低呼一聲,「爸爸!」
「莫娜?」他一愣,隨即向她伸出雙手,莫娜立刻向他飛奔而去。
「寶貝,你終於回來了?」 捧住女兒的臉,他仔細地查看傷口,溫和的問道,「脖子上的傷還痛嗎?」
在莫娜面前他是個慈父,亦是全世界最好的演員。
「痛……」牽扯到傷口未免痛地扯牙裂嘴,莫娜在父親懷中撒著嬌。
好一出感人肺腑的父女團圓戲目,只可惜——
我沒興趣!
槍把用力地敲了敲破損的門框,我無比殘忍地打斷了這的一幕。
發出的響聲果然吸引了眾人的目光,我毫不吝嗇地露出個笑容,說道,「嗨,我們又見面了。」
我的存在令他又是一愣,看見他猙獰的面目,不由自嘲地一笑,看來他還認得我是誰。我的種種『傑作』讓人記憶猶新,老頭龐然大怒。一聲號令,剎那間殺出十餘人,將我包圍的滴水不漏。個個手持電棍,看來他仍舊在生我的氣,還不輕。
「你還敢回來!」他口氣陰冷。
「我護送你女兒回來。」我一臉無辜。
「住嘴!」吼聲震耳欲聾,弗蘭克林一反溫文儒雅的常態。我不禁想,這個千年難見的醜態不知道能被傳媒介炒到什麼天價。「我滿世界的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門了。正好,我要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加倍的代價!從今天起,你休想再離開這裡一步。」
我聽他這麼一說,心裡反而放寬了。扔掉手上的槍枝,雙手上舉做了個投降的動作。太快的妥協反而讓他們一時不敢輕舉妄動,生怕還有什麼陰謀在後面。對於四周川流不息的包圍,我乾脆當作沒看到,儘自走到沙發前坐下,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我鬆開緊繃一天的筋骨。
「好了,折騰了一天,我累了,安排個安靜的地方給我睡覺吧!」我的話一出,大廳里頓時安靜了一倍,大家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我和弗蘭克林的身上。仰面靠在座背上,我閉目養神。
「綁住她!」他氣急敗壞地吼叫,「綁緊,不要再讓她逃脫了。」
雖然閉著眼睛,但我還能想像出他氣得吹鬍子瞪眼睛的模樣。感覺到有人靠近,我卻連眼皮子都未動一下。一方面,留在弗家本來就是我的意圖,沒有必要做無謂抵抗。另一方面,二十四小時的海上奔波早讓我體力透支,我確實已筋疲力盡了。見我紋絲不動,一下子衝上來好幾人,將我連手帶腳像裹種子似的牢牢束縛住。
見我不再具有攻擊力,老頭才敢靠近。他命人將我的下巴抬起來,惡狠狠地看著我。我掀了掀眼睫,扯起一抹疲倦的笑容掛在嘴邊,懶散散地說道,「就算要把我生吞活剝,也不急在一時,等天亮再說吧。」
等不及看弗蘭克林嘴角的線條僵化,我已再次瞌上雙眼,迫不及待地進入夢鄉之中。
沒人能相信,這一覺竟然睡了近三十個小時。我的酣睡讓弗蘭克林的耐心終於走到了盡頭,對於這無期限的緘默他忍無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