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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靜靜地與他隔空遙望,天地肅靜。那對晶亮的黑眼珠裡面沒有了憤怒、憂傷、痛苦,只剩下如星光般的璀璨,他的目光變得異常溫和,唇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就像這落日一般祥和而溫暖。將這攀折下的花朵清悠悠地別在耳邊,我向他嫣然一笑作為回應。
深邃的眸光中流露出一抹驚艷,他踏著沉穩的腳步向我走近,低頭凝視。在夕陽之下,只見我的笑容宛如一朵水仙般在他的瞳孔中靜悄悄地綻放。他輕柔地抬起我的下巴,隨手挽起散落在臉龐的髮絲,參雜著千絲萬縷的情愫,而我無力拒絕。
「我……」
我輕輕地『噓』了一聲,將手壓在他的嘴唇上,堵住即將出口的話,「快樂是無法言喻的,卻是可以用行動表達的。」
他的眸子裡飛快地閃過一抹驚詫,然後他再次笑了,嘴角邊的燦爛幾乎讓我看呆了,那是一種幸福的感覺,是一個真正愉悅的笑容,不含一絲雜質。在彼此間的感染下,心情再度飛揚。
「告訴我,你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他的嗓音低柔如風,在耳際輕輕拂了過去,身上的氣息讓我心跳躍。
「一個複雜的人。」 我想了想,說道。
他不以為意的揚手,示意我繼續說下去。
「一個執著的人。」
「一個冷酷的人……」他把玩著我耳邊的玫瑰花,接下話頭,「卻會在出其不意的時候熱情如火!」
我不由地一震,回想起那天放縱的歡愛,臉上有了一種被火燒著的灼熱感。
「你這幅模樣很難不引起男人的性趣。而我就是一頭北極狼,等著把你吃得屍骨無存!」肖展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
「你……」我有些吃驚。原來他很早就來了,想到自己和安潔爾的談話都被他聽見了,我的臉上又是一紅。只覺得一股溫熱的濕潤噴灑在頸間,他張嘴咬住了我耳角上的那朵玫瑰。花瓣掃過我的唇,在頸脖間移動,最後停留在胸前。柔軟的花瓣像情人的嘴唇般在胸口的肌膚上摩挲,讓人心神蕩漾。然後,我聽到自己狂亂的心跳,一種無法壓抑的感覺在全身擴散。
「肖……」張嘴竟是無止境的輕吟,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後仰,這種心猿意馬的感覺讓人忐忑。
他反手握住我不安分的手,放在唇邊細細的親吻,留下一道道痕跡。手下的力道用力一收,我牢牢貼在他的懷抱中。
他喃喃叨念著我的名字,一股如火般熱烈的激情將我包圍,低啞的聲音好象神靈的召喚,令人無法壓制地跟隨。我動了動手指,終於抱住了他的腰,用盡了全部的力道。
瘋了,狂了,將曾經那些邪惡和善良、快樂和悲哀遺忘的徹底,過去的一切風吹雲散;亂了,醉了,只求能讓我留住這短暫的一刻。
太陽在山巒間埋下了臉,在斂去最後一絲光芒後,天黑了。人們點燃了仲夏夜的篝火,一堆堆無處不在。一陣爆破聲自空中傳來,驚動了我。抬眼望向天空,無數瑰麗眩目的煙花爭先恐後地綻放在黑幕一般的夜空,久違的星星閃著異樣的光芒伴隨著漫天絢爛無比的煙花而舞動。耀目的光芒和四散的火花編織成瞬間的輝煌,曇花一現般的壯麗卻有致命的吸引力,讓我感動莫名。
對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是一生幸福;
對的時間遇到錯的人,是一場悲傷。
錯的時間遇到錯的人,是一段荒唐;
錯的時間遇到對的人,是一聲嘆息!
肖,那麼你呢?我們的這段小插曲究竟是對還是錯?你要給我帶來的是什麼?是幸福、悲傷、荒唐還是嘆息?
煙花謝幕後,音樂再次響起,舞隨曲起,肖再次成為了聚點。他看著我微微一笑,退後一步,略微地彎腰,以優雅的儀態向我做出了邀請。沒有任何遲疑的,我將手交給他,在一片歡噓聲中舞動靈魂。雙雙對對,如痴如醉。
在肖的指引下,我的身體做出了本能的舞動。傾斜、擺盪、反身、旋轉一切都是那麼自然,嫻熟典雅的動作不禁讓人們驚艷,更讓我錯愕。
看見我詫異的神情,肖輕聲說道,「不記得了麼?我曾經就是這樣一步一步教你的……」
我再度一愣,眼前的情景變的模糊起來。空間切換,一組組破碎的畫面在腦中閃過,紛紛拼湊起一副清晰的景象……
突出在天與地之間的陽台,白色的擎天柱,白玉地面……在這希臘神殿般的空間裡我看到了兩個雅致的人影。他們舞動著身體擺放出各種優美的造型,踩著輕盈而華麗的舞步旋轉著,顯露著飄逸多姿的風韻……
然後,少年慢慢低下頭,輕柔的吻宛如蜻蜓點水般在女孩這張晶瑩剔透的臉龐上拂過,她的唇角邊蕩漾開一個淡漠得幾乎看不見的微笑,美麗的好似不慎墜入凡間的精靈。
……我的名字叫肖……
肖……
耳邊有那個低沉而溫和的聲音在迴旋,讓我不禁追隨其後,輕聲呼喚,「肖……」
作為回應,他的吻落迅速地落在我的唇上,也是如此蜻蜓點水般輕盈,卻帶來一陣炙熱,這種感覺烙痛了我的心。當眼淚滑過臉頰後,忽然恍然大悟,並非天生絕情絕愛,只是我的心在很早前就被這個流落在人世間的惡魔奪走了。
「記起來了?」他看向我,深色的眼澤中有一縷青煙飄忽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