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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手及時扶住了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將我鎖在強勁的臂彎中。我呆了呆,一時之間就像被抽空了一樣,精疲力竭。滾燙的淚珠混合著雨水將我的委屈和仇恨,那些所有被壓抑的感情傾瀉而出,一同滾落在肖的領口。他伸出手輕輕地壓上我的後腦勺,將我摟得更緊,埋得更深。俯在他的胸口,我聽見了那一下又一下強而有力的心跳,令人莫名的安下心來。失去靈魂的身體在剎那間找回了一絲溫度,我默默閉上眼睛。
他捧起我的臉,細細凝望,「我們都是活在地獄裡的人,那裡沒有柔弱,所以我不准你流淚。」
卸下陰冷的面具,那張稜角分明的臉顯得更加俊美,我就這樣痴迷的望著他,一瞬不眨地,好像從來不認識他一般。一個驚雷炸了上方的天空,我的心臟也隨著猛烈一跳,乍然之間,一連串破碎的畫面在眼前流過。
四月的愛琴海,有著白色的石柱的宮殿裡佇立著一個獨特冠世的黑髮少年……
記住我,我的名字叫……肖……
這個充滿了誘惑的聲音在耳邊迴蕩,眼前的這個人變得模糊,我聽見自己顫抖的聲音,「十年前的希臘……」
他搖頭,飛快的點住我的嘴唇,傾身吻去眼角溢出的淚水,眼淚不止,親吻也永無休止。唇角邊的溫柔不斷地落在眼角眉梢上,侵占每一寸肌膚。他帶走了傷害,留下的只是一片火熱的激情。
我尋找他的唇,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腦中所想的只是要留住這片刻即逝的溫存,哪怕只是一分鐘也好。
當我主動迎合上他的時候,肖的眼中跳躍著一抹不可思議的神情,一閃而過。他隨即又熱烈的回應我,心跳飛快的加速,究竟是誰誘惑了誰?我再無法思考,全身被一種炙熱難當的感覺侵略,就連冰冷的雨滴都無法澆滅。大腦中強烈的傳達著一個訊息,我要他。
肖低吼一聲,猛地將我壓倒在沙灘上,眼中閃爍著灼熱的光芒就要將我融化。他挑開了我的衣襟,溫熱的舌尖伴隨著雨水的濕潤就好像一條靈蛇划過我胸前的肌膚,穿過平原,迅速地探進幽深之處,激烈地探索著靈魂的最深處。一寸一寸地,含入口中,如獲至寶般。他的挑逗讓我如遭電擊般顫了一下,一股強烈的酥麻感從小腹竄遍全身,口中不由自主地溢出淺淺的呻吟。
任憑他一點一滴的引發出我身體中的獸性,異樣的燥熱直抵心海深處,欲望的洪流奔騰而來,瞬間虜獲了我的靈魂。一個挺進,陽剛和陰柔終於揉合在一起,巨大的堅挺沒入幽谷深處,沒有停息的、瘋狂的律動。茫茫蒼弩之中,只見兩隻孤魂野鬼在天與海之間上下游移……
情潮如海浪般狂涌而至,痛和快樂並存,我縱情的尖叫聲頃刻隱沒在暴風雨中,手指深深地陷入他的背脊中。這刻,我不再覺得孤獨。
「說,愛我……」他瘋狂地呼喊著我的名字,嘶啞的聲音反映出內在狂野的激情。不停的重複著,渴望著,脆弱的尋求著被愛的感覺,一聲聲的呼喚讓人刻骨銘心。
「我愛你……我愛你……」
誰愛誰?誰又恨誰?
我不想去問,也不企圖去弄明白,這一刻只想忘情的吶喊,任隨神志逐漸迷茫。一種極度的快感縈繞著我,仿佛就要到達天之巔峰。肖忽然收緊了雙臂,加快了速度,伴隨著一聲野獸般的低吼,只覺有一股強而有力的熱流流入身體深處。
他低頭深深地看著我,眼中有尚未退盡的瘋狂,夾雜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神情。我看不透他內心的想法,卻只能一遍遍撫平那兩道深鎖的眉峰。
肖……
你知不知道,其實你真的……很可憐!背負著一身的傷痛,求不到一絲溫暖,只能用自欺欺人來安撫自己,連這麼短暫的溫存也不肯放過,用謊言編織起美麗的花環殘酷的欺騙著你自己!
時光在手指間流逝,天邊的彩雲撥開了重重烏雲,太陽在藍天白雲的點綴下再次威懾大地。躺在沙灘上,我凝望遙遠的空際,任憑太陽吸食全身的濕潤,增添一份溫暖。晴空萬里讓人看不出曾經的陰霾,只有空氣中還遺留著一絲雨後的甘甜。
沙灘上安靜地躺滿了晶瑩剔透的貝殼,我慢慢地坐起身,仔細地凝視著眼前這堅硬無比的外殼,在海水沙礫的洗滌下,生命曾經留下的痕跡早已消失無影。這,將會是一個很好的禮物,我微笑。
「生日快樂。」我向著肖攤開了手掌,細小的貝殼在太陽底下淡淡地散發出紫光,令人眼花繚亂。
他一怔,轉眼便帶回那張冰冷的面具,之前的柔情如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一樣片刻失去了蹤跡,目光犀利地掃過我,他沒有接納這突然而至的祝福。
「今天是我的生日。」不理會他的冷漠,我又說道。千萬縷陽光投射到臉龐,我不禁深深地吸了口氣,體會到碧藍汪洋以外的鹹鹹的空氣,海的味道深徹的刻存在我身上。
我的話似乎提不起他多大的興趣,慵懶的隨口應道,「是麼?」
「不是。」我搖頭,頭髮上的水珠落在地上,很快便無聲無息地被沙子吸收。看到他又是一愣,我不禁露齒一笑,「具體的日子,沒人記得了。貝洛……一個代名詞,倒是有那麼多的人在惦記。」
「夠了。」 肖驟然變色,似乎我的話似乎說中了他心中某點痛處。他轉過頭,從沙灘上站了起來,丟給我一個孤寂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