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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只是官方的說法,我搶盡風頭轉身成為斯圖家族指名的媳婦,弗蘭克林家的那位大小姐可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幾次三番去拜訪斯圖的父親,但均被婉言謝絕在門口。不甘心的她自然要找上我這個罪魁禍首,望著她氣焰囂張卻又充滿活力的動人容顏,心中慢慢浮出一計。
一星期前格貝德親自替兒子送來了儀式的安排,每個細節都條列的清清楚楚。看著滿滿五頁A4列印紙,我的眉頭打成了一個死結。是親王迎娶王妃麼?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老頭用不容反駁的口氣命令,你,必須參加。他的設想傑出無比,只是要讓我和斯圖均在控制下,恐怕有些困難。想起老頭一張刻板嚴謹的臉,我露出一抹充滿惡作劇的笑容。我會讓他們知道隨意指揮我的後果是什麼。
我只是利用了莫娜對斯圖的痴迷,但當莫娜真的代替我出席儀式的那一刻,詫異赫然停頓在我嘴邊。她應該知道自己的決定會帶來什麼樣的結果,休是何等人士,新娘被換,用不到片刻,他就會發現。勃然大怒下的他一如地獄魔鬼,什麼事都做得出,這無疑是在玩火自焚。但為了握住這片刻短暫的幸福,她竟然不計後果,不惜一切的去追尋自己的夢想,像飛蛾撲火般奮不顧身,這勇氣實在可嘉。只是這種力量太過灼熱,往往讓人得不到追求的,反而迷失自己。拋開理智,這份對愛情的執著卻深深感動我,相較之下,她比我更懂得去追求幸福。
忽然,敞開的大門口傳來一陣響亮的敲門聲,一個沉著的男低音帶著一絲嘲諷打斷了我的思緒。
「舉世矚目的新娘卻在這裡,你說我那親愛的弟弟發現後會有什麼反應?」
我抬起頭,只見來者一身黑色燕尾服,黑色襯衣,同一色系的領結,在這挺拔的身軀上更加襯托出他特別的氣質, 舉手投足間透露出一種陰鬱的柔美。這個多次被人提起過的名字,對於他的出現我並無過多的驚訝。作為兩人的父親,格貝德早已向我預言。
他雙手抱胸依靠在門框上,如同潭水般深邃的雙眼中閃爍著深不可測的光芒,像一把利劍直直向我刺來。在這尖銳的目光注視下,我情不自禁地鎖緊眉梢。這是一張讓見者刻骨銘心的臉龐,一如徘徊在深淵邊緣的幽靈,高貴的神氏在靈魂深處緩緩浮現出反叛的另一面——黑暗。
黑色的身影以沉穩的步姿踏入房間,我的心跳隨著他的腳步聲而舞動。在我面前站定,高大的身影造成一抹陰影,給我一種不可形容的壓力。深深地凝視我,仿佛在研究一樣十分有價值的工藝品似的。目光與他相對,只覺得這眼神讓人不寒而慄,卻又像是有塊磁鐵般吸引著自己,不由自主摒棄一切向他靠近。在黑色的襯托下,人們看不到他臉上的兇狠之色,有的只有一抹淡漠。
這又是一個不易對付的人,我暗忖。
「沒有我,儀式會舉行的更加順利。」我冷淡地回答。
「這倒是事實。」他扯動嘴唇,微笑中有抹惡之影,比起斯圖亞特更顯妖冶邪氣。我渾身一震,忽然想起了大半年前,一直縈繞在噩夢中的魔鬼笑容,一如那盛開在地獄深處的花朵!那曾與夜色融為一體的黑色人影像刀如幻如魔,刻入腦髓,滲透記憶。想到這裡,身上的血液一下子就停止了流動,有種冰涼感湧入之間。
「但激怒我那脾氣暴躁兄弟後的結果,未必是你能夠承受的。」 肖的笑容像在暗示什麼,透露出一種詭異的危機,隱隱感受到與我的過去有牽連的不光是斯圖。
他帶刺的話只是讓我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木已成舟,現在要懺悔似乎已經太遲了些。
「好!」他臉上的笑意逐漸加深,右頰的酒窩若隱若現,他整個人散發著危險的氣息。「你是第一個讓我萌發出喜愛情愫的人。我喜歡你,因為你像我,有這種不顧一切的勁頭。我們有著共同的目的。」
沒有絲毫愉悅,他空洞的表白讓我心中一沉,有一種被當作獵物盯上的感覺。幽深漆黑的眼眸中隱藏著太多無法穿透的暗語,我不著痕跡地後退一步,提高警惕。
「你想要什麼?」我目光變的冷肅,犀利地射入他眼底。
「你。」 他的話完全在意料之中,我浮現出戲謔的一笑。
「我不得不提醒你,我現在的身份已是你的兄弟的妻子。」我的聲音如同我的人,不帶感情也沒有一絲溫度。
將我的尖銳的視線盡收眼中,他的目光在我臉上停頓了足足十秒鐘,周圍的氣氛變的異常森冷。指了指我心臟所在的位置,他一字一頓地說道,「我要你的心。」
我不由冷笑,說道,「你已是第二個要我心的人。」
「我知道,但我與他不同。他要的是你的身心,而我要的只是一顆心。」他的語氣依然沒有起伏,但我的臉色卻有了變化。
「什麼意思。」收起笑容,我沉聲問道。
他不答,目光仍然在我臉上掃動,如同剛磨過的刀刃,尖銳地可以刺穿一切。面前的他就像長年沉睡在陰暗中的黑暗之神,即使日光的萬丈光芒也不能照亮他內心的濕暗。越見陰沉的神色和緊抿的雙唇,讓我有種風雨將至的預感。他緩緩地舉起右手,亮出手中的鉤形軍刀,像死神手中的彎形鐮刀。顧不得去思量他的動機,只見淺藍色的光景一閃,冰涼的刀尖划過我的頸測。速度如電閃,我只來得及微微偏了偏頭,脖子上頓時被劃出一道寸許長的血痕,不深亦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