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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眼中帶著全然的挑釁,「你是在指責我救了一條被你放棄的人命嗎?」
「對我來說,昨天你不是在救人,而是在拿我們所有人的性命做賭博。」
「但是,」她輕笑,「我賭贏了。事實勝於雄辯,難道不是?」
賭輸了,他才有資格說這些話。賭贏了,她就是女王。
「這裡和戰場無異,經不起毫釐的偏差。如果因為你的個人情感,影響到我們全隊的安危,我不會再對你客氣的。」說完,他走了出去,似乎一秒也不想和她多處。
他的冷漠讓她多少有些不爽,對著他的背影喝了一句,「站住。」
尼爾斯沒回頭。
樊希冷笑一聲,涼薄的聲音從後面追來,「我想知道你會對我怎麼個不客氣法。是捆綁限制我的自由,還是把我扔在這裡不管?」
尼爾斯轉身,只見她眼底含笑,一臉有恃無恐。
他冷冷地道,「別在我面前刷存在感,這沒有用。」
她不甘示弱,「有沒有用,要刷了才知道。」
樊希點落菸灰後,一步步向他走近。她前進,他就退避,兩人一進一退,她最終將他逼入死角。
她一手撐住牆,整個人幾乎貼在他身上,胸口的充盈有若實質,只要是個男人,他就難以忽略。她看他的神情就像一隻貓,媚態橫生,紅潤的雙唇一張,一口煙吹在了他的臉上。
樊希眨著眼睛,在他耳邊輕聲細語,「你敢說對我沒感覺嗎。」
尼爾斯這輩子從沒遇到過這樣有個性的女人,更沒被女人這麼調戲過,她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在挑戰他的忍耐力。他伸出雙臂,抓住她的肩膀,一個轉身,猛得將她抵在牆上,反客為主。
他用的力氣不小,背脊劇烈一震,樊希倒抽了一口冷氣,一時間,只有急促的呼吸聲在兩人耳邊縈繞。
她的衣服有些凌亂,大領子的一邊滑了下來,露出她的圓潤光潔的肌膚。衣服裡面是黑色的文胸,將她飽滿的胸部高高撐起,當中一條鴻溝,每看一眼,都是爆棚的誘惑。
尼爾斯目光沒離開她的臉,雙唇抿成一條直線,臉部的線條緊繃,嚴肅,壓制。
禁慾的男人,很好很強大。
樊希的目光,順著他的臉,落到他的喉結,然後再一路下去……可惜他穿著制服,沒那麼風景可供她欣賞。她掙扎了下,卻沒能擺脫他的禁錮。因為用力,他小臂的肌肉完全舒張開,充滿了力量,看上去動感十足。
她伸手,去摸他的臉,雖然他躲避的動作夠快,可唇瓣還是被她的指尖觸碰了一下。明明手很涼,摸在他嘴上,卻有一種熾熱的灼燒感,令人心悸。女人的挑逗,像一把火,撒上他的心。他看她的目光,就像在看一隻會咬人的女喪屍。
「我承認,你很有魅力,但是我不喜歡你。一、點、也、不。」說這話的聲音,低沉有力,莫名帶著性感。
樊希一怔,隨即道,「說謊。」
他看了她一眼,鬆了手,轉身走出去,這一次是真的連頭也沒回。
樊希扔了菸頭,用腳踩住,用力碾了下,對著他的背影,寡淡地笑了聲,「口是心非的傢伙。」
***
尼爾斯走出馬廄,和章絕擦身而過。
章絕見她臉色鐵青地站著,便走過來問,「怎麼?勾搭失敗?」
樊希哼了一聲,伸入口袋去翻煙,卻發現煙盒空了。
「有煙沒?」
章絕道,「戒了。」
她一揚眉,仿佛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老煙槍也能戒菸?」
「身邊有人得肺癌死了,不想和她一樣。」
樊希皺著鼻子嘲笑他,「怕死鬼。」
「是的,我怕死。」
「那你還來阿富汗?」
章絕道,「不會呆很久。」
她眼中光芒一閃,隨即又恢復了平靜,「回去記得幫我做宣傳。」
「這還用說?」想到剛才的尼爾斯臉上的表情,章絕忍不住好奇問,「你剛才和他說什麼?」
「沒什麼。」她把玩著打火機,隨著跳動的火苗,臉上忽明忽暗,「我讓他看清自己的心。」
「那他看清了嗎?」
「喊不醒裝睡的人。」
章絕哈了一聲,問,「你對他,就這麼有把握?他看起來像是很有頭腦的人。」
她點頭,「嗯,勢在必得。」
「為什麼非他不可?這麼多男人,以你的條件,要誰得不到?」
樊希笑了起來,「要他,得不到。」
章絕,「就因為得不到,才讓你這麼瘋狂?那要是得到了呢?」
「那要看,是得到他的身,還是他的心。」
「如果他愛上你了呢?你會真心對他?」
在他提出之前,她沒思及這個問題;現在他提出了,她想了半天,還是得不出答案,「不知道。」
他搖頭,「樊希,你這是在作繭自縛。」
「不是,我是……」找不到字反駁,她突然有些煩躁。
「是什麼?」
她在腦中搜索著詞彙,心中一亮,豁然開朗,「我只是想體驗一下愛情的滋味。」
一個從小到大,從來不懂愛是什麼的人,對所謂的愛有著狂熱的執著。
想通這一層,樊希輕快地道,「我覺得,我要的東西,他可以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