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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體裡立即有個阿富汗血統的人跑了出來,可是,他剛說了一句話,那一頭就炸了!
顯然,地雷比他們預計要埋的多得多。
砰地一聲巨響,震耳欲聾,人肉帶著驢肉,血塊腦漿,如同下了一陣血雨,可怖至極。
就連樊希躲那麼遠,也被淋到了幾滴,大家都被震驚了。
空氣中隨即蔓延著一股強烈的血腥味,混合著其他騷臭,令人作嘔。樊希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第22章
晚上沒去食堂吃飯,沒胃口,洗了澡,早早地上了床。
朦朦朧朧間,瞧見有人牽著一頭驢子,哼著歌朝自己走來。風和日麗,一切好好的,突然之間,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那人突然不見了,低頭一看,一雙眼珠子滾到自己腳邊。天空下起了紅雨,被血肉糊一臉,怎麼也擦不乾淨,連整個世界都是紅色的,猙獰可怖。
樊希,你要是不幫媽,媽就死定了。
樊希,就一次,媽求你了,誰都有第一次!
尖叫聲……此起彼伏,有人瘋了,拼命地撕扯她。
樊希喘了口氣,猛地睜開眼睛,四處看看,才發現自己做了一場噩夢。白天所見的,太震撼,所以帶進了夢裡,參著她的過往,真假不分。
出了一身冷汗,她怎麼也無法再入睡,手錶上的時針定格在凌晨一點。時間還早,窗外月涼如水。
她翻身起床,從上鋪爬下來。
借著月色,她翻開包,找出香菸和打火機。將香菸塞在嘴裡,正想打火,這時,天花板上傳來了椅子挪動的聲音,還有輕微的腳步聲。點菸的動作一滯,突然想起來,住在頭頂的人是誰。
這麼晚……沒睡,是因為寂寞空虛冷麼?像她一樣。
她嘴角勾了勾,將香菸和打火機一起放回煙盒,隨手拎起一件睡袍披在身上。踩了一雙高跟鞋,打開房門,貓一樣地溜了出去。
第二天要晨練,這個時間點,多數人都已墜入夢鄉,四周死一樣的寂靜,只有她的高跟鞋敲在水泥地板上的聲音。夜一樣的精靈,潛入人間。
樓上沒幾個房間,第一間,就是尼爾斯的。
走到他房門前,想伸手去敲,不知為什麼,突然就猶豫了。
她退後幾步,靠在門對面的牆壁上,塞了根煙在嘴裡。手有點抖,所以點了幾次,煙都沒點燃。於是,她把煙和火機又塞回煙盒,向前走了幾步,重新站在他的門口。靜靜地看著門板,仿佛有一雙透視眼,能透過門板,瞧見裡面的他。
她沒敲門,門卻突然開了,他站在房門的另一端,兩人仿佛心有靈犀一般。
一秒鐘的對視,穿入彼此的世界。
他的目光飛快地的掃過她,她披著一件真絲睡袍,裡面就套了條小背心,和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內褲。因為冷,隱隱能看到她胸口突起的花蕾,令人想入非非。她沒有穿褲子,腳上卻踩著一雙銀色的高跟鞋,尖細的鞋跟,將她的雙腿襯托得異常修長,顯出光潔優美的流線弧度。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她踏著高傲的節奏,昂著頭,朝著自己走來時的情景。
見他盯著自己,樊希莞爾,向前踏近了一步。
尼爾斯很快回了神,伸手擋住門框,壓低聲音問,「你做什麼?」
她對著他狡黠地眨眼,「睡不著,所以想找炮.友。」
炮.友兩個字,令他緊緊地皺起了眉頭,不是不喜歡這兩個字,而是不想從她嘴裡聽見。
見他沒接茬,她無聲地笑了起來,眸光瀲灩,嘴角帶勾,非一般的撩人。似真似假,夢幻一般。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開個玩笑,別緊張。」
他不動聲色地斜了下肩膀,向後退了一步,帶上房門,想將她關在門外。
樊希搶先一步,伸手撐住門板,因為太過用力,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在深夜裡,顯得尤其清晰。
他的眼底漸漸有了一絲怒意,「你到底想怎樣?」
「不想怎樣,就是想抽一支煙的時候,有人陪著聊幾句。」
尼爾斯語氣生硬地拒絕,「我要睡了。」
她強調,「你還沒睡。」
尼爾斯道,「別逼我。」
她笑了,做了個投降的動作,向後退一步,道,「不敢。」
尼爾斯看了她一眼,將門關上。
樊希退回到牆根,玩弄著煙盒,默默地在心裡倒數。
3。沒動靜。
2。有嘆息聲。
1。房門開了。
尼爾斯死死地瞪著她,臉色很不好,看的出來,他正拼命地在壓制火氣。看來他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越是急著想和她劃清界限,就越是劃不清,千絲萬縷的,都纏在了一起。
「回房睡覺去。」
「菸癮上頭,睡不著。」
「那就回房去抽。」
「可我想去你房裡抽。」她說得幾乎有點無賴。
尼爾斯拒絕,「不行。」
她寡淡的目光掃過他,聳了聳肩,道,「你不讓我進去,那我只好去外面抽。」
尼爾斯幾乎在咬牙了,「穿成這樣出去你想被凍死。」
「你管我那麼多。」
她成功激出了他的怒氣,尼爾斯一拳砸向門框,道,「你這女人怎麼這樣!」
「我一向就是這樣。」
尼爾斯不但眉頭擰緊了,連嘴唇也抿成了一直線,碰到她也算是他倒霉。他深吸了一口氣的,努力將負面情緒壓住,沉默了很長一會兒,才緩緩道,「樊希,你不但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