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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留下痕跡麼?」這是她最關心的。
「處理的好,就不會。」
「等於沒說。」
弗朗克看著她,道,「要是不反對,現在我要給你作身體檢查了。」
樊希在病床上躺好。
「血壓70,110正常;心跳65正常、血糖6正常……」
這些醫學報告引不起她的注意,目光在他臉上打了個轉,又回到手中的音樂播放器,悄悄地把聲音擰大了些。
做完基本檢查後,弗朗克道,「現在,我要替你上藥了。」
她閉著眼睛,心不在焉地應了聲,事實上,連他說了啥都沒聽見。
弗朗克將她的表情看在眼裡,他撩起她的病服,底下一片白皙的皮膚露了出來,如果不是這些細小的傷口,可能會更漂亮。
大概是他下手重了,樊希被痛意刺激得低叫了一聲,立即張開眼睛,向弗朗克望去。卻發現他也正在瞧自己,眼底帶著笑,不緊不慢地說了聲抱歉。
雖然他的態度非常端正,但她幾乎可以肯定,剛才那一下,不是他失手,是故意的。
她皺著眉頭,拔下耳機,冷冷地道,「我不是你的試驗品,如果沒這手藝,就回學校重讀去。」
身邊的護士聽了,不由倒抽一口冷氣,弗朗克可是戰地醫院裡的第二把手。寧願得罪司令,也不能得罪軍醫,否則有得罪受了,所以誰見了他都敬讓幾分。
弗朗克聽了,也不動怒,好脾氣地微笑,「對不起,我會小心的。」
她的目光一冷,原來是只笑面虎。演藝圈裡,最不缺這樣的人,兩面三刀,令人厭煩。
正面的傷口處理完,護士扶著她小心翼翼地轉了個身,讓她臉朝下地趴在床上。剛撩開病服,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樊希一看時間,下午一點,一秒不多,一秒不少,真是掐著點來的。
她叫了聲,「進來。」
於是,房門就被打開了,來的是尼爾斯,來教她德語的。
沒想到醫生也在,他瞧了眼她光溜溜的背,冷靜地道,「我去外面等你。」
樊希撐著下巴,道,「不用。」
尼爾斯還是轉了身,樊希涼薄的聲音從背後追來,「我的肉體,你又不是沒見過,矯什麼情。」
這一句話,聲音不大,但震撼力卻足夠大,就連弗朗克上藥的手,都在空中停頓了一下。
見幾雙眼睛望向自己,尼爾斯既沒否認,也沒打算解釋,臉上是處驚不變的冷靜。他沒再走出去,而是站在她身後冷眼旁觀。
樊希看不見他,卻知道他在,空氣中有他的氣息,淡淡的煙味,還有男人荷爾蒙的味道。屋子裡這麼多人,可她還是能分辨出他。
尼爾斯看著她的背,心裡說不出的滋味,一天前,她還像一塊玉,完整無暇的。
不知是因為痛,還是其他什麼的,低低的呻.吟聲像一面打碎的鏡子,從她口中溢了出來,帶著一絲.誘.惑。
尼爾斯聽了,雙唇抿得更緊,這女人,是故意的吧。
弗朗克忍不住問,「很疼嗎?」
樊希轉過半張臉,若有所指地道,「要看技術,技術好,就不疼。」
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挑逗,暗有所指,有心的人,自然懂。
弗朗克恍然,「原來如此。」
終於上完了藥,弗朗克將她的衣服放回原處,遮住她渾圓的臀部,和細軟的腰肢。
在護士的幫助下,她轉回身,靠在床上,笑意盈盈地望著尼爾斯。尼爾斯也在看她,只是眼神清冷,臉上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嚴謹。
弗朗克說了什麼,樊希一句也沒聽進去,她的目光正忙著和不遠處的男人互動。
終於,閒雜人等從房間裡撤了出去,只剩下他們倆。尼爾斯拖過一張椅子,在她床邊坐了下來,順手將德語書放在她病床上的小遮板上。
她推開遮板,故意彎起一條腿。病服只是一件大褂,這麼一下,立即朝著兩邊滑了開,露出一她的大長腿,一直露到她白嫩的大腿根。
尼爾斯只看了一眼,便將目光轉開了,他不動聲色地拉回遮板,道,「我答應你,是因為你救了基地的人。」
她聳肩,「無所謂,我只看重結果。」
「你想怎麼學?」
「你怎麼教,我怎麼學。」
尼爾斯道,「那就從最基本的學起。」
兩人學了一會兒單詞,樊希用德語問他,「你幾歲?」
他沒有隱瞞,「三十二歲。」
她面露驚訝,嘖嘖地搖頭,「看不出來。我還以為你才二十五六。」
他不理她。
於是,她又道,語氣中還帶著一點讚賞,「你用腦這麼多,沒想到頭髮竟然不禿。」
他臉色不太好,頭皮都在發麻,「如果你不想學,可以直說,不必浪費我的時間。」
「誰說不學?」她拿起書,一本正經地問,「我愛你這句話怎麼說?」
尼爾斯知道她又在刷小心眼,便拒絕回答,「你不需要。」
「為什麼?」
他沉默。
樊希一臉驚訝,「難道你不知道,去一個國家最重要的就是這三句。你好,我愛你,再見。」
「……」
見他不說話,她追著問,「難道不是?」
他陰著臉,「對我來說不是。」
她嘖嘖地搖頭,「那是因為你沒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