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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克在旁邊聽了,立即湊過來,恬不知恥地道,「找我,我會讓你性福。」
馬克一腳踹過去,「先來後到,還輪不著你,滾一邊去。」
尼爾斯乾咳了一聲,瞥過這兩男一女,嚴肅地提醒,「現在是工作時間。」
樊希瞥過他,他身上的汗衫被汗濕了,貼在身上,隱隱顯示出腹肌的輪廓。她的目光向下滑動一寸,落到了他的腰間。前面,皮帶下的褲門,微微的突起、淡淡的形影,令人想入非非。後面,渾圓結實的臀部,將軍褲繃得死緊,稍微一動,便顯露出美好的曲線。大腿上綁著槍托,黑色繃帶緊緊地扣在他的右腿上,顯得矯健而有力度。
和他雙腿交纏,會是怎樣一種感受?
她舔了舔嘴唇,突然變得口乾舌燥起來,不知是因為那火辣辣的陽光,還是腦中那一閃而過的畫面。
見她發呆,弗朗克忍不住問,「看什麼?」
她沒回答,而是伸出手,「煙。」
弗朗克抽出一根,遞給她。
她接過,期間,連瞧都沒瞧他一眼。
樊希點燃,吐出的煙氣被風吹散,她的目光還是在尼爾斯身上,他的一舉一動,都成了誘惑,騷動她的心。
將抽了一口的煙扔在地上,她起身,走到尼爾斯身邊,搭著他的肩膀,在他耳邊低語了一句。
尼爾斯聽了後,臉色頓時一變,一種說不清的情緒,閃過他的眼睛。他用力抿住嘴唇,那閃爍的光芒,最終沉澱下去。兩人,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擦肩而過。
馬克和弗朗克將這一幕看在眼裡,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走過去追問,「她說了什麼?」
尼爾斯低聲道,「別多事,幹活。」
滿足不了八卦心,兩人一臉不開心,一個道,「一定有奸.情。」
另一個隨即附和,「還不少。」
尼爾斯轉身,沒理他們,低頭繼續忙手中的活兒。
挖不出什麼,各自對視一眼,只好摸鼻子滾蛋。
尼爾斯看著電腦屏幕,視線不經意地一轉,轉向五分鐘前被樊希扔在地上的菸頭,上面還留著她的唇彩的顏色。一雙綠色的眸子迅速深沉了下來。
她說,我濕了,因為你。
六個字,每一個字,都在挑戰他自制力的底線。
***
沙漠地帶,要建造房子,並不容易。首先要確認有沒有地下水,其次看風力,還有沙子流動的方向,這些都是技術活,是尼爾斯的任務。其他人,當他的手,當他的腳,只是跟著他的指示幹活。
除了德國人,也有當地人一起工作,馬克說,這些都是反塔利班的人。
樊希問,「你們免費給他們建造設施,塔利班為什麼要攻擊你們?」
馬克道,「因為他們不喜歡我們。」
「為什麼?」
馬克說不出個所以然,於是將這個問題丟給弗朗克。
弗朗克道,「因為信仰。」
伊斯蘭教、猶太教和基督教,世界三大教派,從一千多年前的十字東征開始,一直到現在,始終水火不容。滅了猶太教和基督教,伊斯蘭教就是唯一的大教,雖然這只是教徒的美夢,但由此可見,他們的野心和抱負。而,西方人的插手,例如建造學校,灌輸男女平等的概念,有違他們長久以來的傳統和信仰。對這些宗教極端主義者來說,這是一種非常恐怖的精神侵略,所以戰爭一觸即發。
「他們是在為信仰而戰,那你們德國人,又是為什麼?」
樊希這話一針見血,弗朗克敗下陣來,大大嘆氣,「我們德國人那是吃飽撐的,盡干勞民傷財的蠢事。」
「那你還不是來了?」
「我來,就是想見證一下,我們的政府到底有多傻逼。」
「……」
***
兩個多星期後,學校終於有了個輪廓,最開心的就是當地的孩子。一開始,幾乎沒有女生,於是樊希和南雁不得不冒著危險,一家家地走訪。
除了紅十字,當地還有一個組織,叫mazar-sharif婦女聯盟,專門幫助被家暴的女性。負責人是一個叫卡汗的中年男人,和他的助理莎莉,兩人來自於巴基斯坦,也都曾是世界慈善組織的一員,現在留在這裡,單幹。
有了他們的幫助,事情變得簡單許多,至少沒有語言障礙。
莎莉告訴她們,這個村莊已經發生過幾次不小規模的戰爭,被清理過,塔利班死的死,沒死的也被趕出了鎮子。但,危險還是無處不在,你們所見的這些男人,不管老少,上一秒是個普通人,下一秒也可能成為恐怖分子。
樊希怕倒是不怕,就是對小孩子無感,安靜一點的還好,活潑話多的,她見了就頭疼。
雖然學校不要錢,甚至還有文學用具發,但大多數父母都不願意將孩子送過去。經過各種套話詢問,才知道,原來他們受到過塔利班的威脅,如果把女孩送去學校,就用機槍掃平他們的家門。
比起拼命說服父母的南雁,樊希相對安靜,她只是坐在一邊看著,一句話也不插入。恐怖分子不在了,心裡陰影卻還是無處不在,要說服這些人改變思想,簡直比登天還難。她看得很透徹,也沒興趣耍嘴皮子,去做這個無用功。
樊希陪著坐了一會兒,菸癮犯了,便去後門抽菸。
她拉下面紗,露出一頭黑亮的長髮,掏了一支煙,塞在嘴巴里。朝天呼出一口,看著這荒蕪的沙漠,忍不住在心裡咒罵了一句。她真的是吃飽了撐的,跑來這裡受苦受難,在國內,就算當不了國民女神,至少也是個富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