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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在拍電影?」
「攝影機在哪裡?」
大家竊竊私語,眼中帶著不可置信的驚訝。
樊希整了整衣領,目光四周掃了一圈,轉身去廁所。不是拍電影,但是對她來說,每一天都是在演戲。只要她想演,整個世界都是她的舞台,所有的人都是配角。
人們被她的氣勢震懾,自動給她讓出一條道,誰也不敢阻攔。
☆、插pter 5
樊希雙手撐在水池上,眯起眼睛看著鏡中的女人,一雙細長的鳳眼,非常漂亮,尤其是在煙燻妝的襯托下,更顯魅惑。只是精緻的妝容,遮不住眼底的一絲倦怠,娛樂圈就是個有毒的染缸,長期浸泡在裡頭,一身是毒,傷人傷己。她從手提袋中掏出口紅,仔細塗在唇瓣上,上下抿了抿,讓嘴唇更加紅艷性感。
在國外還算自由,至少沒有狗仔隊跟在後頭,不像在國內,連吃個飯拉個屎都不放過。今天她放縱了,卻很爽,像是多年被克制的感情一下子釋放出來,體驗到了自由和隨性。
樊希順了順頭髮,覺得自己形象完美了才從廁所走出來,冷不防,一個英俊的男人站在外面。他穿著一套灰色的制服,肩領上插著紅色的貝雷帽,胸口佩戴著勳章和綬帶,軍裝讓他看起來更加出類拔萃。兩人的目光不其然地在空中相會,一雙碧綠色的眼睛熠熠生輝。
她一怔,但很快回神,想到剛才那群喝高了的小兵,嘴角勾起露出一個淡淡的笑,「這麼快就找下來了?」
他眉頭微皺,似乎對她的話不怎麼認同,「你怎麼知道我找你?」
「這裡女廁所,廁所里又只有我一個人,不找我找誰?」
他臉上微笑,但眼底卻和她保持距離,「這裡是吸菸區。」
這男人身上有德國人的特性,冷靜嚴謹,禮貌卻拒人千里。
她走近一步,屈身向前,紅唇一抿,抿出兩個字,「說謊。」
樊希是大明星,在國內被眾星拱月慣了,再加上剛才她小露伸手,鋒芒畢露。而眼前這個綠眼睛的男人穿著筆挺的軍裝,雖然制服的顏色和那些新兵蛋子不同,但明顯是和他們一路的。所以,當她目光掃過他,心裡就明白了幾分。要麼是替同伴出頭,要麼是來搭訕。
出於軍人的直覺,他警戒地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這女人渾身是刺,偏又帶著一股子致命的吸引力,像一朵花,罌粟花。嬌艷,卻有毒。
樊希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分鐘,一分鐘後,她知道他沒說謊。因為有沒有說謊,看一個人的眼神能看出來。他的那雙眼睛就和死海一樣平靜,風浪不起,所以,真是對她一點興趣也沒有,甚至還帶著一絲反感。
也算是職業病,樊希喜歡刷優越感,但她不傻,知道什麼樣的人會配合她刷,什麼樣的人不會,而眼前這個男人就絕對不會。所以,她不會自取其辱。
話說了,逼格也裝了,見好就收。她紅唇一揚,露出個淺笑,隨手甩了一下波浪般的長髮。然後,踩著高跟鞋,從容不迫地與他擦肩而過。
望著她的背影,他繼續抽菸,眼底掠過了一絲不明的情緒。
很有性格的女人。
樊希的一生不知要遇到過多少個帥哥,所以她並沒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回到甲板上,圍觀的人更多。
踏著眾人的目光,她走到吧檯前問酒保,「下一站停靠在哪裡?」
「估計你暫時下不了船,剛才他們有人報了警。」酒保的下巴向人群點了下。
「那就再給我來一杯。」樊希安然處之,將包在放在座位上,重新坐了下來。
「想喝什麼?」
「你看著調。」
於是,酒保調了一杯烈日遞給她,「火一樣的女人,只有這個雞尾酒才配得上。」
她頷首接過。
一杯喝完,警察來了,來的是德國水警,開著小型汽艇從旁邊上船。一共兩個,年紀都不大,高挑魁梧,腰間還配著槍,走起路來威風凜凜。
「誰報的警?」
警察這麼一問,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畢竟語言相通,警察先找了那幾個士兵了解情況,吭哧呼哧哈赤地說了一堆,聽得樊希額頭青筋直跳。
什麼鳥語?
酒保偷眼瞧她,見她抿著紅唇啜酒,那神情慵懶自在,便忍不住問,「警察都來了,你也不擔心?」
「擔心什麼?」
「一般人對警察多少都有些畏懼吧。」尤其是外國人。
樊希:「那是一般人。」
「難道你不一般嗎?」
樊希不答反問,「你覺得我一般嗎?」
酒保搖頭,「絕對不一般。」
她笑而不語。
兩名警察中的一個,向她走了過來。
「請出示證件。」他先用德語說了一遍。
她穩如泰山,連個白眼也沒給他,最後還是旁邊的酒保,替警察解了圍,「她聽不懂德語。」
警察只好用英語又問了一遍。
樊希從包里取出護照,放在吧檯上,然後伸出一根手指,推了過去。她手指上塗著大紅色的蔻丹,在白皙的肌膚的襯托下,顯得更加鮮艷。
警察接過她的護照,翻開第一頁,查看信息。歐洲人看東方人嘛,多少都有點臉盲症的,所以光看一個側臉,他不確定眼前的人和護照上的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