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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顧渚白語氣平淡,「走吧。」
「去哪裡?」洛木蕭順著顧渚白的視線看過去,不遠處停著顧家的車,司機側身站在駕駛位旁,衝著洛木蕭友好的笑了笑。
洛木蕭跟狐朋狗友打了個招呼:「我先回去了。」
有人嘲笑道:「見色忘友!」
洛木蕭直笑,笑得有些張揚,可他擰過頭看到顧渚白微微皺眉的表情,心裡瞬間有些憋悶難受,笑不太出來了。
他伸出手想幫忙推一下顧渚白的輪椅,對方的聲線冷漠的響起來:「不用幫忙。」
洛木蕭只好收回手,手掌侷促的在自己的衣服上揉了兩下,「哦」了一聲,乖乖巧巧的:「好的。」
這模樣任是誰看到了都會驚掉下巴,什麼時候天不怕地不怕的洛家小少爺也能如此乖巧了,向來都是旁人聽他的。
獨獨顧渚白,能將他治得五體投地。
回去的一路上洛木蕭都非常安靜,那張聒噪的嘴從來沒安靜過這麼長時間,就連顧渚白都奇怪的看過他兩眼。但洛木蕭一下了車就原形畢露了,緩慢跟著顧渚白的輪椅速度往別墅去,邊忍不住問道:「我住在哪裡?我和你住一間房嗎?」
顧渚白沒說話。
洛木蕭為自己爭取權益:「我們都領了證了,住一間房是應該的吧,你不會拒絕我吧?」他說完用一種期待的眼神看著顧渚白,手指悄無聲息的攥緊了顧渚白輪椅的把手。
洛木蕭面對顧渚白時總是小心謹慎,唯恐惹到對方哪裡不開心。
一方面是因為喜歡,另一方面卻是因為心疼顧渚白的腿。
他以前並不殘疾,可想而知,一個驕傲的人突然連站起來都成為了不可能,會是多大的打擊。
進了別墅,顧渚白才告訴洛木蕭答案:「除了頂層的兩間,其他你隨便挑。」
洛木蕭知道顧渚白住頂層,聞聲撇了撇嘴,少爺脾氣總算上了頭:「憑什麼呀?」
顧渚白眼神淡淡從他身上掃過去:「什麼憑什麼?」
「我們現在是合法的,」洛木蕭說,「我應該和你住一間房。」
顧渚白頓了頓,說:「我不想。」
雖然結婚的確是洛木蕭一挑子熱,但他本以為結婚之後顧渚白對他的態度好歹會好一些,畢竟已經是合法夫夫,卻沒想到還是跟以前差別不大,他該如何還是如何。
洛木蕭卻不想認命,他打算爭取自己的權益,睡覺之前洛木蕭特地去書房看了看顧渚白,他在開會,微垂著眼認真的聽那頭的人報告,蒼白的臉被瑩瑩藍光映出奇奇怪怪的顏色來。
洛木蕭墊著腳往頂層去了。
因為身體不便的緣故,顧家的很多事情,顧渚白都在家中處理,不怎麼去公司,即便如此他也異常忙碌,等到開完會已經臨近凌晨,顧渚白上了電梯直抵頂層。
門半掩著,顧渚白皺皺眉頭察覺到不對,滑入室內才發現被子裡拱了一團出來,心裡倏地就冒了一股無名火出來,他以前喜怒無常,現在倒是很少生氣,不過洛木蕭總要當那個例外。
顧渚白一把掀開被子,沒穿衣服的洛木蕭躺在他的床上,眨巴著一雙無辜的眼睛看著他,喊他的名字:「顧渚白,我們倆還沒過新婚之夜呢。」
洛木蕭的膚色非常白,是那種健康的白裡透紅,躺在暖黃的燈光下更如一塊瑩潤的玉石,比房間裡的任何一樣擺設品都吸人眼球。然而顧渚白只覺得煩躁。
「出去。」顧渚白沉著聲音這樣說。
「我不。」
洛木蕭直接大膽的湊上來吻他的嘴唇,剛一碰到就被顧渚白猛地推開來,「砰」的一聲,腦袋重重的嗑在床頭柜上。
洛木蕭疼得眼淚自然而然的滑下來,憤憤的盯著顧渚白:「你混蛋!」
顧渚白握著輪椅把手的手背青筋暴起,一字一頓的說道:「滾出去。」
洛木蕭怔在原地,傻眼看著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顧渚白待他雖然冷漠,但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表現,明明他不管再怎麼鬧顧渚白都會容忍的,不知道今天晚上突然發了什麼瘋,居然反應如此的強烈。
洛木蕭犯慫了,但又怕丟了面子,硬著頭皮質問道:「我們倆明媒正娶,合法合理,難不成跟你待在一個房間都不行嗎?」
「不行。」顧渚白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來,「洛木蕭,別讓我再看見你上三樓,不然我不介意立馬跟你去民政局辦手續。」
他說的是離婚手續。
洛木蕭哪敢再和他犟,麻溜的爬起來,披著小毛毯就下了地,撇著嘴很小聲的說道:「不進就不進嘛,這麼生氣幹什麼,誰稀罕進!」
「我最後一次提醒你,」顧渚白看著他停下的背影,「我從沒想過跟你結婚。」
紅色的倆本本並排放在床上,看著有些刺眼。
結婚證全都放在洛木蕭這裡,之前給狐朋狗友炫耀時他說的是顧渚白特地拿給他保管,事實上是結完婚領了證,洛木蕭遞給顧渚白其中一本,顧渚白只說:「不需要。」
這麼丟面子的事情,洛木蕭哪會聲張出去。
顧渚白本來就從沒想過要和他結婚,兩年前是洛木蕭對顧渚白一見鍾情,跟老爸老媽死纏爛打才求來的和顧渚白訂婚的機會,中間洛木蕭還進了幾次醫院,做了一次手術,硬生生的拖到現在才完成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