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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懷疑顧渚白是不是故意的了。
可是體溫計又不會騙人。
洛木蕭照顧了顧渚白一下午,對方的燒好不容易退下去,才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洛木蕭把東西都收拾好就打算離開了。
出門的時候他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結婚證,想了想還是自己拿了起來放進兜里,免得之後顧渚白又出什麼么蛾子。
結果拿了結婚證一抬頭,就看到了掛在客廳正中央無比扎眼的一幅畫——
那是他在畫室裡面畫出的第一幅畫。
是那幅心臟。
洛木蕭想了很久,是誰願意花這麼高的價格來買這樣一幅名不見經傳的畫。
現在,答案顯而易見。
是顧渚白。
洛木蕭一時間覺得自己有些頭疼。
第110章 那又有什麼意義呢?
洛木蕭「啪」的一聲把畫扣在桌面上,覺得顧渚白很有可能是故意的。
故意把這幅畫擺出來給他看。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那一瞬間他真的心軟了,也真的有在想,要不要留下來,照顧到顧渚白徹底好了再說——萬一他真的出了什麼事兒呢?
洛木蕭內心的天人交戰不過十秒鐘,很快他就把結婚證揣在兜里離開了。
之前那麼多次,顧渚白一次都沒心軟過,他為什麼要心軟?
就像顧渚白不管他的死活一樣,他也沒必要管顧渚白的死活。
門被關上,房間裡歸於一片死寂。
躺在床上的顧渚白手指輕輕的動了一下,然後緩慢的睜開雙眼,他的瞳色極深,深不見底。
視線有些茫然的望著天花板,額頭上還有洛木蕭放過滾燙毛巾的溫度,可惜很快就冷卻下來,偌大的房間裡再度只剩下他一個人。
就好像回到了幾年前一點光亮也沒有的小黑屋,只可惜這一次,沒有人再來拉他的手帶他出去。
「你去哪兒了?」龔於揚見洛木蕭走進來,忙起身迎他,「我的小祖宗,我求求你了,以後要出個超過一天時間的院門,都提前打個招呼行不行,我已經被你上次弄出心理陰影了,你說你這萬一要出個什麼事情,我……」
「能出什麼事兒呀。」洛木蕭心情不太好,語氣也就不那麼好,見龔於揚臉上閃過一絲受傷之色,又連忙補救,「我好歹也是個成年人了,自己能照顧自己,你真的不用那麼擔心我。」
「我這不是……」龔於揚嘆了口氣,「關心則亂嘛!」
「知道了知道了。」洛木蕭擺擺手,「你一天不去管你家那公司,天天往畫室里跑什麼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不務正業呢。」
「我就是不務正業啊。反正公司有我哥管,有我沒我都一個樣兒。」
「你就不能認真點啊。」
「蕭蕭你知道麼。」龔於揚突然來了精神,杵在洛木蕭的跟前坐下,道,「你現在這樣兒特別像我——」
龔於揚賣了個關子。
「像什麼?」
「賢內助。」龔於揚說,「管東管西的——當然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
洛木蕭瞪他一眼:「滾蛋。」
龔於揚也沒個臉皮,跟流氓似的賴在他身後,洛木蕭走哪他就跟去哪兒,就連洛木蕭上個衛生間他也要在外面守著胡攪蠻纏。
洛木蕭洗手的時候突然就想到,當初自己好像就是這麼纏著顧渚白的。
難怪顧渚白覺得煩呢,現在他也有點煩——他知道自己不該這麼想,喜歡一個人本是沒有錯的,更何況他從前也這樣做過。
他應該對龔於揚更好一些的,既然決定了要嘗試著慢慢接受對方。
洛木蕭八點準時下了班,決定請龔於揚去看個電影。
兩人買了一大桶爆米花,龔於揚一個人抱也抱不下,選了一場愛國主義教育片,最近網上還挺火的,說拍得特別好。
龔於揚嘰嘰喳喳的有點興奮,洛木蕭被他吵得腦仁兒疼,不由自主的又想到估摸著以前顧渚白也是這樣看待自己的。
覺得自己就跟個麻雀似的,那嘴一天天兒的就沒有閒下來的時候。
他和龔於揚待在一起的時候,這角色反而調了個個兒。
洛木蕭和龔於揚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這片子上映很久了,所以這一場次沒幾個人。洛木蕭剛落了屁股,就覺察到背後有一道特別顯眼的視線,他沒敢扭過頭去看,只用眼角餘光撇著,然後意識到是自己想多了——不是顧渚白。
是個小姑娘。
估計是覺得他倆帥,看著養眼才一直看的。
電影結束後,龔於揚跟洛木蕭談論劇情,洛木蕭也只是潦草懶散幾句,其實他沒怎麼看進去——腦子裡琢磨些七七八八的東西,可亂了。
回家的路上龔於揚問他要不要開畫展。
洛木蕭被可樂嗆得直咳嗽:「開畫展?開什麼畫展?」
「就你的畫展啊。」龔於揚說,「你如果喜歡畫畫的話,我可以幫你開畫展,也花不了幾個錢。」
洛木蕭腦仁兒有些疼:「沒那必要,就別說我現在畫的畫還不夠開畫展的呢——倘若真的開起來了,卻沒幾個來看的人,豈不是很尷尬?」
「我到時候叫人過來給你捧場嘛。」龔於揚說,「保證把你的畫展弄得熱熱鬧鬧的。」
洛木蕭哭笑不得:「那又有什麼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