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頁
「我會轉達的。」他低聲道。
二長老連連道謝,雖說他年紀大了,臉皮還是薄的很,他想跟尊主直接道歉,可又拉不下面子。
方才他想起阮仙仙和尊主兩人關係好,這才想到這個主意,讓阮仙仙代為轉達自己的歉意。
他對尊主,真的是偏見太深,從未設身處地的為尊主著想過。
或許,是時候該換一換他偏執的想法了。
上官飄絮和二長老客套了兩句,他便朝著張聰走去,張聰已經回過神來,到底是老謀深算的老狐狸了,張聰很快便恢復了笑臉。
見他走來,張聰禮貌性的朝著他一笑,他在張聰的面前站住了腳:「你覺得誰能贏?」
張聰被他問的一愣,而後露出官方的微笑:「自然是尊主了,那折戟能算的了什麼。」
「我倒覺得折戟能贏。」他挑了挑眉,語氣平淡。
「哦?此話怎講?」
上官飄絮對著張聰輕輕一笑,那美貌的臉蛋令張聰神情怔了怔。
「你看折戟手腕上的銀鐲子,是不是很眼熟?」他眸光微沉,對著翟安揮了揮手。
折戟手上戴的東西,他曾在張聰的府邸中見到過。
張聰私下有收集暗器的癖好,他一直都知道這件事,不過他也沒放在心上過,畢竟張聰沒有刻意隱瞞此事。
一千年前,他還去張聰的宅子裡觀賞過那些暗器,其中有一樣便是折戟手腕上的那個銀鐲子。
這銀鐲子看似普通,與平常的銀鐲沒什麼區別,但在太陽底下,那銀鐲子會從表層的數百個針孔中折射出彩色的光。
他記得,張聰那時告訴他,這暗器名喚『百花散』,數百個針尖上都淬有劇毒,哪怕沾上這毒,都是要死無全屍的。
百花散最珍貴的地方,便在於它沒有解藥,且它是世上獨一份的暗器。
張聰皺起眉頭:「你在胡言亂語什麼,我聽不懂你的話。」
上官飄絮笑了笑:「聽不懂也沒關係,欠我的總是要還的。」
張聰下意識的認為這句話很耳熟,他正想追問後半句話是什麼意思,整個人便突然懸空了起來。
翟安腳尖輕踮,一手揪住張聰的後衣領,一手扯著一張鐵板,飛身落在了擂台上。
阮仙仙正神情專注的用小刀在蘿蔔上雕刻牡丹花的花紋,而一旁的折戟則心不在焉的拿刀隨意的雕刻著,目光緊緊的黏在阮仙仙身上,尋找著下手的機會。
聽到一聲巨響,折戟下意識的抬起頭,在看到擂台上突然出現的翟安,還有張聰那略顯倉惶的面容時,他便知道自己露餡了。
折戟咬了咬牙,眸中閃過一絲狠戾,就這一下,再拼一下!
若是不行,他便立刻逃跑。
大長老見翟安上台,面露不悅:「此時正在進行比試,你這是做什麼?」
翟安沒有回答,他已經看到折戟的手指朝著手腕上摸去了。
便是在那瞬時間,數百根銀色細密的短針,從手鐲表層彈射而出,細針上帶著冰冷的寒氣,飛快的朝著阮仙仙的面門射去。
翟安眉頭一皺,先將寬大的鐵板立在了阮仙仙和大長老身前,而後右手用力將張聰扔出了鐵板之外。
張聰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面上便感覺到一陣刺骨鑽心的疼痛,他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摸了一下,這才發現他的臉上扎滿了長短不一的銀針,外形猶如刺蝟一般。
折戟顯然不在乎張聰的死活,他只關心短針有沒有扎到阮仙仙。
張聰瞪大了眼睛,嘴角不斷的滲出污黑的血液,他手指僵硬的指著擂台下那個面容清冷的美貌女子,似乎終於明白了那句話的含義。
上官飄絮在他渡劫失敗,奄奄一息之時,將他帶回了魔宮,悉心照料了許久,才令他得以重生。
那時候,他對上官飄絮百般感恩戴德,恨不得給上官飄絮做牛做馬來償還救命之恩。
有人搶走了上官飄絮視若珍寶的一隻錦囊,他跳出來憤憤不平,而上官飄絮卻表現的很淡然,還說了一句:「日子還長,欠我的總是要還的。」
後來,他聽聞那人死在了魔宮裡,被人發現的時候,一雙手臂都被砍了下來,不見了蹤影。
「你,你是……上,上官……」
張聰沒再能說出話來,那扎在他臉上的細針,使他呼吸困難,面色發紫發紅,他的臉色越來紅,鮮艷的像是要滴出血來一般。
而後,張聰的腦袋,便在眾人的注視下,如同煙花似的,炸成了一朵血紅的花。
張聰說,百花散之所以被稱為百花散,便是因為那細針扎入肌膚後,會導致心跳加速,血液上涌。
若是被一兩根細針扎到,便是慢性的死亡和折磨,但如果被數十根針扎到,被扎到的部位便會瞬間爆.炸,炸成一朵花的形狀。
他還說,那場面一定很壯觀震撼。
上官飄絮看著擂台上那血腥的一幕,神色不變,他低聲的喃喃道:「的確很震撼。」
這一變故驚呆了擂台下的百姓,膽子小的女子看到這一幕已經嚇暈過去了,膽子大一點的也只敢瞄一眼擂台上滿地的血。
阮仙仙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只是依稀聽到了擂台下的陣陣驚呼,她半蹲著身子,想將腦袋探出去鐵板看一看,卻被走過來的上官飄絮一把捂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