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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萬萬不可讓上官飄絮和天帝知道,不管他們兩個人誰知曉了此事,都可能會殺了高曦泄憤。
而對於高曦,她也不敢將此事說出口。
這個孩子留不得,若是他知道了孩子的存在,按照他的心性,定然是不會讓她墮胎的。
她將此事存放在了心中,她最後去看了高曦一眼,按照往常一般,給他煮了粥和湯藥。
每每看著高曦喝藥時愁眉苦臉的樣子,都會讓她哭笑不得許久。
說出去誰敢相信,他堂堂魔界左護法,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喝藥。
看著他喝完藥後,她便將親手做的蜜餞,拿出來一顆塞到他的嘴裡。
每次他都貪心的想要多吃一顆,但她就是不想給他。
他說她小氣,可他卻不知道,她只是怕給他的蜜餞多了,他吃膩了,便再也不吃她做的蜜餞了。
高曦嫌她煮的粥難喝,她下意識的回他,若是他給她煮粥喝,她一定不嫌棄粥難喝。
他笑眯眯的跟她說,她若是想喝粥,他明日便煮給她喝。
就在那一瞬間,她險些沒忍住,將孩子的存在說出來。
她到底是強迫自己忍住了,離開高曦的寢殿後,她本想再照顧高曦兩日,就去人界墮胎。
可在她回到自己的院子裡,天帝的細作轉達,讓她立刻前往天界。
她怎麼敢回去?
之前還可以用硃砂糊弄一下天帝,可現在不一樣了,她有了身孕,定然是騙不過天帝的眼睛。
她改變了主意,連包袱都來得及收拾,隨意的拿了些金銀細軟,連夜跑到了人界去。
魔宮中有無數天帝的眼線,她前腳剛跑,天帝後腳便命人追去了人界。
她本想墮胎了事,屆時就算天帝知道了,也死無對證,不能將高曦如何。
可當她煎好了墮胎的湯藥後,望著那一碗棕褐色泛著苦意的湯藥,她鬼使神差的拿出了香囊,從香囊中取出來了一顆蜜餞。
蜜餞化開在舌尖上,一絲濃郁的甜意,順著喉間滑進了心口。
原來蜜餞這麼甜。
她打翻了那一碗墮胎的湯藥,收拾了東西,開始四處逃竄。
只需要一天,哪怕天帝晚一天去找她,她都可以在人界生下這個孩子。
終究是沒有躲過天帝的天羅地網,她在人界逃竄了三個月,可還是被天帝的人抓回了天界。
她被天帝的人抓回去後,天帝下命將她關在暗室中,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她自知自己犯下了滔天大錯,天帝與魔界勢不兩立,可她卻跟魔界中人暗結珠胎,不光失了清白,還懷了高曦的孩子。
可她在心底仍抱有一絲希望和幻想,萬一天帝並不知道她懷孕的事情呢?
在天帝走進暗室後,她知道自己錯了,她錯的太離譜了。
天帝陰著臉,將魔界那個大夫的頭顱扔在了她的腳下,開口便直接問她,孩子是不是高曦的。
她極力否認,只說孩子是上官飄絮的。
可天帝根本就不相信。
他一步步走向她,她看著那張熟悉的面龐,只覺得無比的陌生。
就在她做好準備,大不了一屍兩命之時,他突然腳步一頓,面色古怪的跑出了暗室。
那是她第一次這般見他失態,往日的天帝,永遠一身白衣,舉手投足間慢里斯條,一舉一動向來從容不迫。
可眼前風風火火跑出去,連墨發凌亂都毫不自知的男人,是她從未見過的樣子。
她不知道他去做了什麼,直到晚上,來給她送飯的侍女,偷偷的告訴她,天帝要成親了。
侍女望著她的目光中充滿了可憐,她不知道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是好是壞,她以為自己聽見這個消息,會悲痛的死去活來,會抱頭痛哭。
事實上,她的內心一片平靜,若非說有什麼情緒,那大概是她覺得自己有些悲哀。
原來天帝那麼慌亂的跑出去,是為了一個女人。
那是她從未得到過的愛。
她以為天帝是天生性情薄涼,現在才明白,天帝只是不愛罷了。
不愛阮仙仙,也不愛她。
到了晚上,天帝又過來看了她,這次他似乎不生氣了。
他看著她的臉,像是在衡量一個物品的價值。
他笑容寡淡的問道:「你喜歡上了高曦,我說的沒錯吧?」
她沒有說話,他也沒等她回答,在看清楚他手指間夾著的一隻螺子黛後,她臉色一白。
那是高曦給她畫眉用的螺子黛,她給偷偷的藏在了魔界寢殿裡,那角落的柜子中。
天帝連這個都找到了,她還能辯解什麼?
在她決定為高曦生下孩子的那一刻,她便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她喜歡高曦,不像對天帝小心翼翼討好的模樣,她在高曦面前,是最真實的自己。
天帝看見她煞白的面龐,笑著從衣袖中掏出了一把匕首:「給我一個信物。」
她不解的看著他。
他蹲下身子,神色淡淡的執起了她的小手:「唔,便砍掉一隻手指好了。」
說罷,她還未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他已經將鋒利的匕首抽出了刀鞘,手起刀落的砍掉了她的小拇指。
十指連心,撕心裂肺的疼痛令她癱倒在地上,火辣辣的刺痛感從手掌上傳來,嘩啦啦的鮮血流了她一胳膊,血液迅速的將她的衣袖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