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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在繼續這個話題,將頭別了過去,衣裙上的一股異香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低頭嗅了嗅自己的胸口。
阮仙仙的眸子瞪得渾圓:「你是在當著我的面,占我便宜嗎?」
上官飄絮挑了挑眉:「你身上這股龍涎香怎麼來的?」
聽到他的詢問,阮仙仙的身體一下便僵硬住了。
若是她實話實話,說她是被藥迷暈了,被迫見了天帝,他會信嗎?
見她表情古怪,上官飄絮直覺此事不對,再一聯想她跑出去後,他命人尋了她一個時辰也沒找到她的人,這件事情似乎也變得明了起來。
他聲音沒什麼起伏:「你去見天帝了?」
這句話雖然聽起來是疑問句,但他的語氣十分篤定,像是在陳述什麼事實。
阮仙仙知道自己瞞不過他,原本她也沒想瞞著他這件事,她只是沒有斟酌好怎麼開口解釋。
「你怎麼知道?」她有些愣。
上官飄絮冷哼一聲:「魔宮中無人用香熏衣,只有天界之人才有這種習慣,而你身上這種龍涎香,是天帝獨有的。」
阮仙仙怎麼也沒有想到,他還有聞香識男人的本領,她神情略顯尷尬的解釋道:「我之前吐血便是因為我有舊疾,因為忘記帶藥了,天帝便給我送藥來了。」
「送藥。」他眸光微沉,若有所思的望著她的眼睛:「千里迢迢來魔界,就為了給你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仙子送藥?」
「還是說,送藥送到你懷裡了?」若是沒有身體接觸,只是短時間碰面,她的衣裙上怎麼也不會染上他的龍涎香。
阮仙仙:「......」
她就說她實話實說,他也不會相信。
望著他滿是打量和質疑的目光,阮仙仙嘆了口氣,伸出手臂朝著他胸膛上摸去。
上官飄絮感受到她寬大的掌心在摸索著什麼,一抹嫣紅緩緩的浮現在他瓷白如雪的面龐上:「就事論事,你莫要動手動腳......」
他的話還未說完,阮仙仙便從他衣襟處掏出來一張疊的方方正正的信紙。
她展開信紙,從紙中間拿出來了兩顆血紅色的藥丸:「這就是天帝送來的藥,我沒有騙你。」
因為感覺天帝不是什麼好東西,所以他的話,阮仙仙只相信了一小半,她本來準備拿給大夫驗一驗再吃,卻沒想到現在竟然派上了用場。
上官飄絮愣了愣,他拿起一顆藥丸,放在鼻間嗅了嗅。
阮仙仙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你屬狗的?」
上官飄絮:「......」
「這藥有問題,你先不要吃。」他從她手中拿走了另一顆,而後小心翼翼的將藥丸重新包了起來。
阮仙仙聞言,怔怔問道:「你怎麼知道這藥有問題?你學過醫?」
他抿了抿嘴,沉默了一會兒。
就在阮仙仙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垂下眸子,聲音冷淡道:「幼年時常受傷,自學成才。」
她咂了咂嘴:「沒想到你這個高冷大冰山,小時候還是調皮的熊孩子。」
阮仙仙理所當然的將他的話,理解為了小時候調皮,所以總是受傷。
上官飄絮垂下的睫毛,長而微卷,在鼻翼一側投下一方淡淡的陰翳。即便是耀眼奪目的陽光,透過窗欞將細碎的白芒灑在他的身上,也化不開瞳仁中如濃墨般的黑色。
正當阮仙仙感覺到一絲不對勁,想要轉移開這個不太愉快的話題時,門外響起了翟安溫和的聲音。
「聽聞高曦道,尊主已然轉醒,臣有要事相稟,恐要擾了尊主與阮姑娘休憩。」
不等上官飄絮吩咐,阮仙仙已經以一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到了門口將門打開了。
「不打擾,阮姑娘身體壯如牛,無需休息,你快進來說。」阮仙仙笑的如同見了魚的貓,眸光中帶著一絲狡黠。
上官飄絮:「......」
他有些無語的將剛剛被她扯亂的衣襟,不緊不慢的理整齊,而後面色冷淡的從榻上離去,穿好了繡花鞋站在她身後。
翟安進來後,先是對著阮仙仙行了禮,又望著上官飄絮溫柔一笑,算是打過了招呼。
上官飄絮與翟安相處幾千年,算是十分了解翟安的性情,其實翟安對誰都是那副溫潤的樣子。
但自從知道阮仙仙喜歡翟安後,翟安對她再不過平常的舉動,在他眼睛裡似乎都變了個模樣。
他若有所思的打量著翟安,翟安對阮仙仙,的確看起來比對旁人要特殊一些。
最起碼,何香香來魔界的時間比阮仙仙要長,但翟安每次看到何香香,即便眼中帶笑,眸光里也帶著明顯的疏離感。
對阮仙仙,翟安就顯得親近了許多。
沒等他再多想,翟安將手中拿著的公文奉給阮仙仙,聲音聽起來有些憂慮:「尊主,東海村的水產,在人界交易的不太順利。」
「特別是椰子,百姓們根本沒見過這種東西,更沒人願意花銅板買它解渴。螃蟹水蝦等水產則是因為賣價比旁人供應的低上許多,因此飯館酒樓的掌柜,都不敢冒險輕易將供應人換成咱們的水產。」
阮仙仙望著公文上的小字,咬著唇有些呆滯。
是她把這件事想的太簡單了,本身想讓古人接受一個新奇的事物就不是一件容易事,而那些酒樓的老闆,用慣了一個供應商,便不會輕易選擇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