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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父親聽聞此話,也沒有前去與翟安和他對峙,而是直接下了口諭,命人將翟安淨了身。
知道此事,他打傷了所有看管他的下人,第一時間沖了過去。
還是晚了一步,翟安被綁在桌子上,深褐色紋理的桌子被濺上鮮艷刺目的血。
翟安慘白著一張臉,面如紙色,十指上血肉模糊,手下的桌面全是指甲印的劃痕。
那一刻,幾乎讓他不能喘息。
或許是因為他不顧阻攔衝到了翟安的住處,他父親越發認定新寵的話是真的,便將他發放到了魔界最窮苦貧瘠的地方,看守九鷂魔獸。
九鷂魔獸乃是被魔界祖先封印在魔界西山的上古神獸,它有九頭鷹臉,頭長氂牛犄角,身形如虎,尾翼如蛇,渾身上下都是劇毒。
說是看守,實則是將他與九鷂魔獸關在同一座山林里,他時時刻刻保持警惕,幾乎沒有時間睡覺吃飯,若是掉以輕心,便會被它殺死。
他也不記得那些年是怎麼過來的,每日只能吃些野果充飢,餓極了便吃些林子裡的蛇蟲鼠蟻,喝了便喝點露水樹漿。
大概過了一千多年,他也記不太清楚日子,總之他殺了九鷂神獸,自己也兩敗俱傷,幾乎喪命於西山。
他隱約感應到,那片山林里,似乎還餘留九鷂神獸的氣息,他知道九鷂是殺不死的,除非能找到九鷂藏在西山的元神。
不過他沒去尋找,他最想幹的事情,是回去殺了他那個偽善又噁心的父親,為娘親報仇,也為翟安報仇……
他滿身是血回到魔宮,父親對於他的歸來十分驚奇,但父親向來厭惡他,只是隨口問了他兩句話,便將他打發回魔宮了。
重回魔宮,唯一讓他慶幸的,便是翟安還活著。
他看到翟安的那一瞬間,心中升起了無比的羞愧,他自認無顏再面對翟安。
可翟安,依舊是一千年前那個翟安。
翟安長高了一些,長相也越發溫潤俊秀,笑容還是那般溫和。
他沒有問翟安是如何在這吃人的魔宮中生存下來,翟安也沒有問他是怎麼從那封印著九鷂魔獸的西山逃出來的。
他閉關修煉了一千年,出關之後,對父親下了生死戰令,親手殺了衣冠禽.獸的父親。
翟安的身子便是從那時起,開始出現了問題,或許是因為大仇得報,便失去了活下去的理由,翟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削瘦了下去。
他心急如焚卻無可奈何,正巧雲遊四方的藥王后知後覺的聽說了翟府滿門被誅的事情,回到魔界找到了倖存的翟安。
傳聞藥王性格古怪,輕易不會出手救人,他為了讓藥王救翟安,便將翟安悲慘的過往說了出來。
藥王與翟安的祖爺爺是結拜好兄弟,翟安便按照禮節叫了藥王一聲『前輩』,藥王看到翟安骨瘦如柴,卻又帶著溫潤的笑容,不知怎地便鬼使神差的應下了照顧翟安的差事。
他想,藥王喜歡上翟安,便是從那一聲『前輩』開始的。
他自認自己感情遲鈍,但沒想到藥王感情比他還遲鈍,他都發現了藥王喜歡翟安,偏偏藥王自己毫無知覺。
在他看到藥王酒後偷吻翟安,他忍無可忍的找藥王攤牌了,倒也不是他不能接受他們在一起,只是藥王一邊撩撥翟安,還一邊縮起腦袋當烏龜,他不想翟安再受傷害了。
藥王被他戳破心思,便開始有意的遠離翟安,或許那時候翟安也是喜歡藥王的,但在藥王刻意的疏遠下,翟安便懂事的收斂了這份心思,有時候一兩年都不見一次面。
見不到卻不代表不在意,看藥王如今這生不如死的反映便知道了。
上官飄絮攥緊了手掌心,他愧對翟安,從初見到如今,他依舊虧欠了翟安太多太多。
「你不願想法子,那我自己去找辦法!若是不行,我便用自己的性命為他續命!」他轉身便要離去。
藥王望著從石階上滴滴答答流下的酒水,呆滯無神的目光似乎恢復了一點光澤。
「續不了命,百花散是慢性毒.藥,發作起來能將人折磨死,等不到一百日,翟安便會將自己的皮膚抓爛撓破、生瘡流膿,周而復始,到最後死無全身……連軀殼都沒了,如何續命?」
上官飄絮皺緊眉頭,「禁術呢?我就不信上古遺留下那般多的禁術,就沒有一個能救得了翟安。」
藥王猶豫了一下:「倒是有一個法子,不過那是根本實現不了的事情。」
第42章 我是你相公
仙仙在寢殿裡等的都快睡著了, 才等來了端著陽春麵回來的上官飄絮。
她迷迷瞪瞪的被他喊醒, 將就著吃了小半碗陽春麵,便倒頭繼續睡覺了。
等第二天醒來後,她被入目皆紅的滿屋子喜字嚇了一跳。
上官飄絮見她醒了,從柜子里取出來一套紅色的衣袍, 遞給了她:「準備一下,今天中午咱們便成親。」
阮仙仙一臉懵逼,她愣了好一會, 才回過神來:「這麼快?!」
「你身上的子蠱拖不得, 便是今日成親, 若是回門還要等上三日。」他細細的檢查著成親的事宜, 回答的聲音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見阮仙仙沉默, 他想了想,站定了身子, 抬起頭認真道:「今日的成親儀式確實太過簡陋, 等到找到母蠱,一切塵埃落定之時, 我便再補給你一個隆重的成親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