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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歌舞繚繞,上百顆夜明珠置於屋子裡,將屋子照的恍如白晝,高曦卻整個人都站在黑色的陰影中,乾裂的唇瓣微微的顫抖著。
天帝不慌不忙,動作懶散的抿著薄酒,絲毫沒有催促高曦的意思。
高曦握著盒子的手指,壓出了道道的白痕,他垂下眸子,咬著牙問道:「只是下媚藥?」
天帝歪了歪頭,輕輕的勾起了唇角,他對高曦的妥協毫不意外:「自然只是媚藥。」
「若你不安心,自行去買媚藥就是,我只要結果。」他神色淡淡,黑漆漆的眸子中是深不可測的黑霧:「明日亥時前,讓他們吃下媚藥。」
高曦一愣:「你想要什麼結果?」
他搞不懂,就算尊主和阮仙仙吃了媚藥又能如何,他們兩人本就已經成親,行周公之禮乃是天經地義之事。
天帝抬起眸子,眸光凜冽:「自然是幫他一把,讓他們**一度了。」
白薇體內的母蠱不見了,他根本不用猜測,也知道母蠱被上官飄絮拿走了。
既然上官飄絮想救阮仙仙,又猶豫不決搖擺不定,那他就幫上官飄絮下下決心。
天帝笑眯眯的望著高曦,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貓和老鼠的遊戲還在繼續,且看誰能笑到最後……
*
翌日一早,上官飄絮起榻後推了推阮仙仙,他準備要去天界了,想叮囑她幾句話,讓她在他不在的期間,老實待在寢殿內別亂跑。
他喊了幾遍她的名字,可阮仙仙卻怎麼樣都沒有動靜,猶如睡死過去了一般。
上官飄絮慌亂的將手指放在她的手腕上,直到他感覺到她微弱的脈搏,才鬆了口氣。
他喊來大夫,大夫把過脈後,面色有些古怪:「夫人應該只是睡著了,但這脈象很虛弱,夫人可是受了什麼外傷?」
上官飄絮沒說話,他沉默著揮了揮手,示意大夫退下去。
阮仙仙虛弱,定然是與那子蠱有關係。
昨日她吞服了母蠱,想來是母蠱進了她的體內後,與子蠱犯了衝突。
若不儘快將子蠱引出來,只怕阮仙仙撐不了多久了。
阮仙仙昏睡不醒,他也不敢輕易離開,只好守在她身邊,寫了一封書信,下命讓天界的細作跑一趟去交給白薇。
天帝記恨他,只怕就算他親自去找天帝,天帝也不會告訴他實話。
但白薇在天帝心中,多多少少都是有一些不一樣的地方,若是白薇願意幫他套一套天帝的話,或許翟安還有一線生機。
阮仙仙一直睡到了傍晚,才後知後覺的醒了過來。
她揉了揉眼睛,望著窗外已經黑下來的天色,神情有些呆滯。
上官飄絮見她醒了,便吩咐殿外的婢女,去廚房將他做好的飯菜端過來。
「我睡了很久嗎?」她的聲音微微嘶啞。
他端來了一盆清水,那絹布給她擦拭著臉蛋:「嗯,你睡了九個時辰。」
從她昨晚上睡著後,便睡沉了過去,一直到今天傍晚才醒過來。
擦過臉後,阮仙仙總算比方才有了一點精神,她將腦袋靠在他的胸口上,聲音有些虛弱:「飄飄,我是不是要死了?」
上官飄絮微微一愣,他拿起木梳,動作輕柔的給她梳起了長發:「別瞎說,你不會死。」
阮仙仙垂下了眸子,她知道,他只是在安慰她。
她從前睡覺總愛做夢,但昨天晚上她睡著後,像是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失去了意識,只有黑漆漆的四周包裹著她。
「你去天界了嗎?」她期盼的望著他,希望能聽到什麼好消息。
上官飄絮眉骨微動,眸光沉了沉:「別擔心翟安了,我已經讓人去天界找我娘了。」
阮仙仙的眼睛亮一亮,她怎麼沒想到白薇呢?
以天帝對白薇的重視程度,若是白薇開口詢問,天帝應該會告訴白薇吧?
「仙仙……」上官飄絮抿緊了薄唇,聲音低沉:「我幫你引出子蠱吧。」
阮仙仙怔怔的望著他,良久才緩緩開口:「我還能撐下去。」
如今白薇被迫委身天界,翟安的解藥也沒有下落,正是需要上官飄絮之時。
若是上官飄絮為了給她引子蠱,一身修為魔氣,在短時間內都消散殆盡,如何去救出白薇?
翟安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高曦還身負重傷,整個魔界中,上官飄絮能重用信任的人,只剩下了他孤身一人。
若在這關鍵的時刻,上官飄絮也沒了魔氣,魔界失去了領袖,天帝想要策反魔界,殺了上官飄絮簡直是易如反掌。
上官飄絮真怕她又說出來什麼隨便找個人來,他握住她的手,聲音鄭重:「只要我活著,你就不會有事。」
阮仙仙被他嚴肅的表情逗樂了,她打趣道:「你不會是喜歡我吧?」
原書中的上官飄絮可是最後死在了何香香的手裡,哪怕他臨死之前,也是對何香香念念不忘的。
沒想到她穿書之後,經常對著上官飄絮洗腦,竟然起了作用。
雖然他看起來還是喜歡何香香,卻再也沒有追著何香香不放了。
她只是有點搞不明白,上官飄絮為什麼這麼執著於親自給她引子蠱。
若是說他想占她便宜,那以他的身份,大可不必冒這種風險。
他揮一揮手,便有無數魔臣將自己的女兒拱手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