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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像個石頭。
什麼都不說。
現在他還這麼用力。
她明明都說疼了。
人委屈的時候似乎會想更多委屈的事情來讓自己難受,傅安娜眼前微微模糊,杏眼之中酸澀。
一滴眼淚滾下,點滴成線。
身前的人猝不及防掉下的眼淚,讓大腿上的手驟然僵住。
榮驍燼看她紅著臉一言不發的哭,心口發澀,伸出手想去給她擦眼淚,卻被她偏頭躲開。
男人的手僵住,眼神有些複雜,隨後訕訕收回手,低著頭問,「哭什麼?」
傅安娜偏著頭不理他,只覺得心裡好委屈。
她覺得自己好氣,可是又想他哄她。
眼淚一滴一滴的簌簌往下掉,她又覺得丟臉起來,怎麼在他面前哭了,多難看。
她收回腿想坐到一邊去背過去,不想被人看到自己哭,但卻被人按住,下一秒她感覺腰上一緊,等回過神的時候已經被人掐著腰摟過去,坐在他腿上和他面對著面。
近在咫尺的臉讓她瞬時忘了哭,眼睛紅紅的睜著圓圓的看他。
大手覆上她的臉,將她落下的眼淚都擦掉,認真又輕柔。
「哭什麼?」
他開口問。
這樣的姿勢曖昧又親密,她無處可躲,只能任由他擦了她臉上的淚。
傅安娜意識到眼下自己哭的樣子被他清清楚楚的看見,可能她眼眶通紅,臉上全是淚,難看的要死。
她不想被他看見不好看的樣子,想低頭卻又被人強硬的掰著抬起,和他對視。
「安娜,哭什麼?」他似乎一定要問出一個答案。
傅安娜被他這強硬的態度弄的更委屈,本來已經止住的眼淚又開始往下掉。
她覺得好委屈。
委屈的要死了。
「我不……我不是都說了我疼了嗎?」她抽抽噎噎的開口。
榮驍燼神色有些無奈,「輕了沒有效果。」
傅安娜委屈勁上頭,語氣嬌蠻,「可是我疼啊,我都說我疼了,你還那麼用力……」
身前的人嘆了口氣,受不了她這樣哭。
伸手再次擦掉她臉上淚,低聲哄她,「對不起安娜,是我的錯,不要哭了。」
傅安娜心想,你何止就錯了這點,你好多錯。
她一邊哭一邊看著他,等著他再說幾句。
但身前的人說完這句話便不再開口,只是一下一下的給她擦著淚,有些粗糙的手刮在她細嫩的臉上有些細細的疼。
他真的不打算再開口了。
傅安娜意識到。
他就沒有什麼要問的,要說的嗎?
關於她爸爸,關於陳文敬,關於他們之間,他就一個字沒有想說的嗎?
為什麼好像只有她在想?為什麼他一點都不在意?他真的在意她嗎?
傅安娜想不明白,她深吸一口氣,語氣不穩,「榮驍燼,你就沒有什麼想和我說的嗎?」
手指停在她臉上,將她臉上掛著的最後一滴淚擦掉。
「你想聽什麼?」
「陳文敬。」她開口。
她想聽他是怎麼想的,對於從開始把他當成陳文敬這個錯誤,他是怎麼想的。
但榮驍燼只以為她想了解陳文敬。
他閉了閉眼,壓下喉間酸澀,而後睜開眼一字一句的說,「陳文敬和你一樣,喜歡畫展,尤其喜歡西洋畫。對人耐心,」他說的有些艱難,「也很專一。」
傅安娜愣在那兒。
他什麼意思?
他就只想說這些嗎?在她面前說陳文敬的好話,把她推給陳文敬嗎?
「沒了嗎?」
榮驍燼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他低頭想了半天,最後有些苦澀的說,「比我好。」
他有跟你一樣健全的家庭,有父母,有朋友,他的人生跟你一樣明朗紛呈,光亮鮮活。
傅安娜眼神冷了下去,咬牙開口,「是嗎,那我要怎麼追他呢?」
「你這麼了解陳文敬,我要怎麼追他?不如你教教我。」
一句話讓身前的人僵在原地。
榮驍燼垂在一側的手緊緊握住,他要怎麼教?他怎麼教的下去?
他不想開口,卻又怕她生氣,心中無數次想說,安娜不要追他,可身後無數雙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手又張牙舞爪的抓著他下沉,讓他只能沉默,讓他一個字都無法說出口。
傅安娜看著他沉默,倏地笑了一聲,「不說嗎?那這樣呢?」
他抬頭看她,卻在這時被人捧起臉,在他征愣間,溫熱的唇貼上來,唇瓣間彌散著玫瑰的香味。她坐在他身上,捧著他的臉,不太熟練的吻他,濕滑的舌勾住他,輕輕舔舐過,又撤開。
在他推開她之前,傅安娜湊到他耳邊壓低著聲音蠱惑,她像暴風雨中海面里卷上惑人心智的海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這樣行嗎?」
這樣追他可以嗎?
像我吻你這樣,像我們現在這樣,行嗎?
腰間瞬時被人扣緊,她察覺到眼前的人驟然的僵硬和用力,她看著眼前倒映著她影子的黑眸,將他的神色盡收眼底。
是濃濃的欲和瀕臨破碎的理智在衝突交織。
傅安娜□□坐的更上,短裙之下是薄薄的衣料,紅著耳朵坐在他身上,布料廝磨,眼前的人眸色更沉。
她咬著牙,穩著聲音,再次開口,「榮驍燼,我只問你一次,你要不要我這樣去追陳文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