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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話的時候眼神冷的像刀,「那些被你欺負的搞不過你,但你要是覺得我也這麼好欺負,你試試。」
說完她轉身就走,擦肩而過的時候,步子微頓,看垃圾一般看他從下到上再看了他一次,「真是爛透了。」
走廊盡頭的洗手間內水池聲嘩嘩響著,傅安娜用力搓著剛剛被摸到的手腕,直到手腕被搓的發紅,她才憋著一口氣拍了一下水。
看著鏡子裡滿臉怒氣的自己,自氤氳的燈光下慢慢從穿著黑色高定長裙變成,紅著眼怒氣沖沖穿著職業裝的自己。
時光仿佛瞬時回到了她在國外讀大學的時候。
那個時候她剛剛進入公司實習,一腔熱忱。
為了一個項目,她熬了無數個夜,漫漫長夜靠著一杯一杯苦澀的咖啡撐下去。
異國他鄉,新年之夜,沒有家人和熟悉的朋友,吃著隨手買的冷了的披薩,看著方案一點一點的核對更改潤色。
到最後成功和對方敲定下來的時候,她的外國老闆拍著她的肩說,果然你夠美麗連合同談下來都比我們容易。
一句話把她所有的努力歸功於,漂亮。
她為自己辯駁,但根本沒人在意。
同期進來的實習生,公司里的那些同事,他們也根本不在乎她做了多少努力付出了多少。
他們永遠關心的都是,你今天的衣服看起來好漂亮很貴,你家裡應該很有錢吧?
後來有一項重要項目和多家公司合作開展,當時進公司的實習生都在,就她不在。
她去找老闆,想得到一個理由。
老闆就說了一句,我們不需要太多女性。
不需要太多女性。
這也叫理由?
簡直可笑至極。
二十二歲的她在洗手間發泄情緒,眼眶通紅不肯落淚。
工作牌被她扔在垃圾桶里。
她不明白為什麼會這麼不公平。
她最後選擇離開那個地方,那個國家。
回國以後,她的父親語重心長的和她說,安娜,你太較真了,有些時候你沒法改變什麼,睜一隻閉一隻眼就好了。
但什麼是睜一隻閉一隻眼?
她傅安娜之所以有底氣摘下工作牌,什麼都不說的就離職走人,是因為她擁有一個好的家庭。
但那些跟她有一樣遭遇的人呢?又是不是每一個人都和她一樣幸運呢?
她又怎麼說服自己如果身處在那樣的環境裡能視若無睹睜一隻眼閉隻眼呢?
22歲的傅安娜做不到。但她也什麼都改變不了。
窗外吹過一陣夜風,裙擺隨風起舞。傅安娜眼前模糊了下,看見了自己胸口佩戴著的翠綠色寶石墜。
她摸了摸那顆綠色的寶石,轉頭看向外面的夜色,想起那人眼角的傷。
她突然很想知道那個人在做什麼。但也只是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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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家本家。
盤山公路一路蜿蜒曲折,林茂在前面開著車,開過一段又一段的盤山公路,最後看到一個偌大的莊園出現在眼前。
莊園大門敞開,林茂緊張的將車開進去,看著七八個人匆匆趕來,領頭的人穿著管家服。
林茂感到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僵直坐在主駕駛一動不動。
后座的人半天也沒有下車的意思,外面的人就靜靜的站成一排等候。
太安靜了,安靜到林茂能聽到自己腕錶的轉動聲,他低頭看了一眼,十二點了。
這時后座的車門打開,林茂看到男人低著頭下了車,面色是他從沒見過的冰冷。
榮少的臉色好差。
他心想。
送人來的路上,敬總就發消息叮囑過他,讓他在送榮少回本家的路上最好一句話都別說,什麼噪音都別發出來。
現在看來,敬總的囑咐簡直太有先見之明了。但是他真的很奇怪啊,為什麼榮少回自己家這麼不高興啊?
林茂再次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莊園。還沒正式進門就能感覺到這雕廊畫壁的瑰麗,像是古羅馬的中世紀皇庭一樣,是林茂不敢想像的富麗。
不愧是榮家。
所以榮少為什麼臉色這麼不好呢?
林茂能感覺出來的,榮家的管家自然也能感覺出來。
眼前這位太子爺的臉色冷到讓人不敢多看一眼,管家在他身邊站著都覺得膽寒。
他彎腰欠了欠身,「先生和夫人在等您。」
說的是榮驍燼的父親榮邈和他的妻子路曉。
今晚是榮家家宴,莊園裡還停著不少車,眼下夜色已深,來的客人大多都在莊園西睡下。
榮驍燼一路往東側走,這條路他走了無數遍,從最初的噁心到現在的面色如常。
幾乎剛剛進門,一個菸灰缸便擦著他的耳邊碎在了他的身後的牆上。
榮驍燼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那個菸灰缸,篤定自己如果不是自己早就料到偏了一下頭,這菸灰缸這會應該是在他腦袋上碎開的。
屋裡是典型的歐式建築,牆壁上掛著無數的西洋油畫,昂貴的地毯被人大面積的鋪在地上,沙發和茶桌上擺放的茶具和裝飾來自榮家私人的定製。
中年男人和貴婦就坐在沙發中間,一個優雅的喝著紅茶,一個怒氣沖沖。
「跪下!」
榮驍燼聽著他父親的怒斥,漆黑的眸中猶如死水一樣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