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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諾言大大咧咧地應對,“放心吧,肯定不會迷路。”
兩人又說了些別的,膩歪了好一會,才掛斷電話。
沈鶴白真是越想越擔心,拍著自己紅通通的臉,懊惱自己怎麼就應了他的請求。
一夜睡得十分不安穩,不是夢到許諾言迷了路被人拐賣,就是看到他在農村里哭著要回家,小臉髒兮兮的,看上去賊可憐。
醒來都還覺得頭疼無比,想著那樣一個嬌氣包小少爺,真能在農村呆的下去嗎?
快到中午,東西都收拾完畢,一家人拎著大包小包的,打車回了農村老家。
爺爺奶奶聽說孫子回來了,早就殺好了雞,等著招待。
鄉里鄰居的都來打招呼,熱熱鬧鬧的跟過年似的。
老人家就一個兒子,也就一個孫子,把所有的疼愛都給了沈鶴白,拄著拐棍非要下地去給他掰玉米,燒玉米稀飯。
沈鶴白好勸歹勸才勸住,拉著奶奶的手陪他在院子的涼陰里說話。
爺爺就在一旁抽旱菸,笑眯眯地不時應和一句。
一陣風吹來,帶來一陣清涼,沈鶴白看著身邊的兩位老人,內心突然覺得無比安逸。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嘈雜,一堆小孩跑到大門口,人手一把奶糖,笑著喊他:“大白哥,有個人找你。”
這大中午的,誰會來找他?
沈鶴白還當是幼年時候的玩伴,出門一看,傻住了。
許諾言背著個特大號登山包,左右拎滿了行李,一見到他,就開心地跟個孩子似的沖了過來。
“小白!終於找到你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驚是真的驚,喜還沒感覺到。
沈鶴白一臉懵逼,“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你不是給我發了定位嗎?”
“這才放假幾天,你都不在家裡多待一段時間嗎?”
“家裡老頭才看兩天就煩我了,整天念叨,我出來清靜清靜。”
沈鶴白真是被他的行動力給打敗了,哭笑不得問:“你怎麼來的啊,沒迷路吧?”
“我包了個司機,給他三倍路費,中間我倆換著開的,一夜都沒睡呢!”許諾言生怕沈鶴白不知道他的辛苦似的,趕緊賣起可憐,“早就到啦,司機把我丟下就走了,你家位置好難找,問了好一圈,還是剛剛那群小孩帶我過來的。”
沈鶴白聞言,果然心疼起來,接過他手上的行李,招呼他進屋,“走吧,剛好趕上飯點。”
許諾言立即就開開心心地跟了上去,身後拿了他糖果的孩子們笑著跟他擺手再見,都覺得這個大哥哥怪有意思的。
到門口的時候,許諾言趕緊捯飭了一下頭髮。
沈鶴白跟院子裡的爺爺奶奶介紹:“這是我同學許諾言,暑假來這邊玩兩天。”
他們小城市裡,孩子放假去朋友家玩耍幾天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彼此家長見怪不怪。
但沈鶴白卻很少帶朋友來自己家玩過,更別說是來爺爺奶奶家了。
兩位老人家熱情地起身歡迎,許諾言趕緊上前扶人坐下,嘴甜地喊人,還遞上了見面禮。
這遊刃有餘的哄人本領,絲毫看不出來半點“害羞”意思。
沒一會在廚房做飯的沈爸沈媽也聽到了外面的響動,趕緊走出來看。
沈爸爸見兒子果然帶了個男孩子回來,還挺陽光帥氣的,他有點受不了這刺激,扭頭又回了廚房。
倒是沈媽媽笑成了一朵花,幾句就跟許諾言熟稔起來,拎著對方送的化妝品,一口一個“小許”“小許”的叫著,別提多親切了,還老沖沈鶴白使眼色,仿佛在說:“眼光不錯。”
沈鶴白尷尬地裝作看不懂。
中午一頓飯吃的熱熱鬧鬧的,許諾言要是想討人喜歡,就基本沒有他拿不下的長輩。
連沈爸爸都直拍大腿,覺得這孩子可惜啊,眼瞎了,看上他們家小白了。
唉,這年頭的男孩子都怎麼回事,不喜歡女孩了?
沈爸爸搞不懂,也不願意繼續想,索性就當什麼都不知道,任他們年輕人胡鬧。
許諾言一開始還以為,農村的條件真跟沈鶴白形容的那麼艱苦似的,雜七雜八的東西帶了一大堆,就怕自己住不慣鬧笑話。
結果來了一看,好嘛,小二層,地板磚,衛生間都是獨立的,洋氣的跟個小別墅似的。
沈鶴白根本就是在逗他。
飯後,他跟著沈鶴白到了對方房間裡,把自己的超大登山包往他床上一扔,不樂意起來了,“累死我了,背那麼多東西,我容易嗎?”
沈鶴白笑著不吭聲,拆開他的包包一看,衛生紙都帶了好幾卷,頓時哭笑不得:“你該不是以為我家窮的衛生紙都買不起吧?”
“就……就是從網上搜的,說農村都是用土坷垃……我怕屁股痛。”
“哈哈哈哈!”沈鶴白笑得直不起腰。
許諾言撲過去撓他:“還不是你在電話里嚇我,可惡,我讓你笑!”
他壓著人準備欺負回來,但也不知怎的,撓著撓著就變了性質。
見對方笑的眼淚都出來了,許諾言心中一動,突然溫柔地捧起他的臉,去舔他眼角的淚滴。
沈鶴白嚇得往門外看去:“門沒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