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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南風張了張嘴,沒能發出聲音。
白決明上前一步,輕輕攏了攏她的秀髮,低聲道:“時刻維持著完美的外表,還要被不認識的人品頭論足,很辛苦吧?”
傅南風笑了一下,“體驗不同的人生,雖然辛苦,但也很有意思。”
她當初選擇這個行業就是因為這個,自閉症讓她感情缺失,無論是悲還是喜,她的感受都比常人要淡得多,當演員去演繹不同的人生,其實和沉浸式療法的原理是一樣的。
白決明看到走廊盡頭的人影,突然低頭,湊到她耳邊道:“太久沒見,想吻你了。”
說完,不等傅南風開口,就溫柔但堅定的抬起她下巴。
“噓——”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啞著嗓子說,“可是我不捨得你這麼累。”
說完,男人滾燙的唇就壓了下來。
傅南風睜大眼,鼻端是淡淡的消毒水味道,眼前是男人俊挺的眉眼,整個人都被面前的男人淹沒了。
完了,她碰上高手了。
和陸今那個作逼完全不是一個等級。
說作逼作逼到,下一秒,她就聽見了某作逼咬牙切齒的聲音。
“你們在幹什麼?!”
☆、第4章
誰也沒想到,傅南風今天在試鏡中的表現會如此亮眼。
之前為了萬無一失,陸今還把傅南風以前的作品全都是扒出來看了一遍,用專業眼光來看,其實她的演技吧……也就馬馬虎虎。
但是剛才那個簡短的劇情她演繹得太有震撼力,那種絕望、靡麗、又悲傷的美感,深深刺痛了陸今的心。
尤其是,和她對戲的人不是自己,這讓他心裡像是塞了一把沙子,又干又澀又疼,憋得難受。
強撐著扔下一句“她演的不是我心中的林菀”,陸今甩袖而去。
他坐在車裡,眼前全都是她夾著煙,說“以後不要再來找我”的模樣。他從投資者的角度知道,這個角色一定會大火,甚至很有希望得獎。
他等著她來求自己。
這樣好的機會,傅南風若是錯過,絕對會後悔一輩子,片方的所有實權人物都同意了,除了他,這意味著,她距離這個角色只有一步之遙,但是就是這一步之遙,只要他不鬆口,她永遠邁不過求,這個角色永遠到不了她手上。
她一定會來求自己的。
然而在車裡左等右等,等了又等,始終不見人出來,不會遇見什麼麻煩了吧,爭這個角色的演員不少,難保不會有人起壞心……
陸今抬手看了看表,還沒到吃晚飯時間,試鏡還在繼續,導演監製和製片都還在上面忙活著,他就這麼甩袖子走了好像不太好。
“良心發現”的陸大少下車,重新折了回去。
他才不是擔心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他是關心自己投的錢,別沒賺到錢不說,還打了水漂,這可是上億的投資,即使以深藍的家底來說,也不是小數目。
陸今快步回到試鏡間,門口有工作人員問:“陸總,您怎麼又回來了?”
“試鏡沒結束,我過來看看。”
這沒眼色的,回頭叫人扣他工資。
陸今驕矜的微微頷首,越過工作人員推門一看,一個不認識的女人在演被用刑的劇情,十分辣眼睛,他挪開視線,飛快的掃視一圈,沒找到要找的人,連那個叫什麼決明的男人也不在。
他本來沒怎麼在意這個男人,曹導介紹的時候隨便聽了一耳朵,好像是在國外讀醫科,剛回國。
但傅南風為什麼偏偏找他搭戲?
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比自己長得俊?
他關上門離開,出門的時候剛才那人指了個方向,道:“陸總,我看見傅小姐往那邊去了。”
陸今腳步微頓,沖他笑了一下,頷首:“謝謝。”
這小伙兒不錯,有眼色,回頭叫人給他漲工資。
陸今整了整衣裳,大步朝那個方向走去。
拐過拐角,映入眼帘的畫面瞬間讓他紅了眼眶。
那個女人竟然在一個男人懷裡,仰著頭,任由對方親吻!
這一刻,前世臨死前看到場景和眼前的畫面瞬間重合,一股岩漿瞬間從心臟衝到腦門,他不管不顧的衝過去,一把拉開那個女人,對著那個男人就是一拳。
白決明的眼鏡被巨大的衝擊力甩掉,鏡片碎了一地。
陸今還準備再動手,被白決明伸手格開。
他愣了一下,冷笑一聲,原來是個練家子,正好,輕易打不死。
白決明沒有一點和他動手的意思,他摸了一下嘴角,有血絲,應該破皮了。
眼鏡也摔壞了,他乾脆不戴。
抬頭,看著陸今,不急不惱,問:“陸總這是什麼意思?”
陸今:“沒什麼意思,看你不順眼,想打就打了。”
“真巧。”白決明站好,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伸手解開襯衫袖口,認真折上去,露出男人肌肉流暢的小臂,他笑了一下,“我也剛好看陸總不順眼。”
這邊的動靜驚動了酒店的工作人員,眼看著兩人準備繼續動手,連忙上去勸架。
陸今豈是聽勸的人,紅著眼睛簡直像個鬥牛,幾個人都拉不住,白決明雖然站著不動,一副冷靜自持的模樣,但他那輕蔑的眼神,還有嘴角嘲弄的微笑,無一不昭示著他在火上澆油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