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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握成拳,鬆開,再握緊,再鬆開……
如此循環往復,數次之後,終於猛地站起來。
“好了!”
恰巧,傅南風關了吹風機,抬頭看過來。
問:“藥呢?我給你抹藥。”
十六胸膛微微起伏,抿著唇看她,默默指了指茶几上的藥膏。
傅南風過來,拿起藥膏,仔細看了說明書,又進臥室找了一根針出來,洗乾淨,“我要把水泡挑破,有點疼,忍著點,好嗎?”
十六默默點頭。
傅南風拍了拍沙發扶手,讓他趴下,拿著針開始。
他背上一層水泡,從脖子開始往下蔓延,一直到腰部,大片大片的晶晶亮,看著十分瘮人。
她低頭,從最上面開始,一邊扎破,一邊問他疼不疼。
十六一直忍著沒吭聲,在研究所的時候,他也經常被研究員們抽血取樣,但是他們從不會問他疼不疼,也不會這么小心翼翼,對著傷口吹氣。
他其實想說,他一點都不疼,不用這麼麻煩,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不願意說出口。
她擔心謹慎的模樣,莫名的讓他非常高興。
他極力忍耐的,是另一種情緒。
陣陣熱氣吹到他身上,痒痒的,熱熱的,麻麻的,調集了他背部所有的神經末梢,然後匯聚到一起。
他的呼吸漸漸急促,等傅南風把水泡全部挑破,抹上藥膏之後,他直接轉身抱住了她。
少年的體溫火熱,傅南風覺得自己像個冰淇淋,正在他懷裡一點點融化成水。
他想起在研究所查到的生理知識,壓著嗓子請求:“南南,我已經長大了,我想和你……”
“南南?”傅南風揚眉,刻意模糊他的重點。
十六看著她,“白決明就是這麼叫你的!”
他還聽研究員們私下裡八卦,說白決明還說過更過分的話。
傅南風:“白決明可以這麼叫我,你不可以!”
十六眼神冷了下來。
憑什麼不可以?!
白決明能做的事情他為什麼不可以?!
她也覺得自己生來的意義就是為了給另一個人提供健康的器官嗎?!
傅南風用力捏了一下他的臉,“你才多大,就敢和我沒大沒小?你要叫我姐姐,聽見沒有?小石頭!!!”
十六心裡的憤怒和冷意就像戳破了的氣球一樣,撲哧一聲散了個乾淨。
他看了傅南風一會兒,突然低頭,像某種大型貓科動物一樣,把臉埋進她肩頸之間,來回的蹭。
“我好難受。”他壓著嗓子抱怨。
傅南風翻了個白眼,任他蹭。
“姐姐有沒有和別人做過?”他問完,微微屏息。
傅南風知道他主要想問的是自己有沒有和白決明做過,但她不準備回答,揚眉:“你猜。”
十六斂了眉目,不再講話。
他想起有一天他偷聽研究員們講話,說白決明對她說那句話。
哪怕沒經歷過各種色情知識的洗腦,他也本能的體會到了那句話中蘊含的性方面的強勢和侵占。
憑什麼白決明可以,而他不可以呢?
十六發了瘋一樣想。
*
不過傅南風沒禽獸到染指未成年人的地步,等他背上的藥膏幹了就讓他起來,自己去找衣服換。
電視劇演完了,正在演廣告,十六做起來,認真的看廣告。
傅南風找了一條裙子換上,開始發愁十六穿什麼。
他背上傷還沒好,不能穿緊身的衣服……
最後,她挑中一件長款的雪紡襯衫,中間系了一條腰帶,輕薄透氣不貼身,下面搭一條小短褲,但有個問題是,女式短褲襠部一般都很緊,男孩子穿的話,會很難受吧。
而且,襯衫是白色的,短褲是藍色的,都是他討厭的顏色。
果然,傅南風一拿出去,十六眼神就冷了下來,一聽是給他穿的衣服,眼裡一片赤裸裸的嫌惡。
“我不穿!”
傅南風:“柜子里沒有適合你穿的衣服了,不穿你就只能光著。”
十六:“……”
顯然還是光著的威脅更大,他臭著一張臉穿上,然後臉色更臭了,一會兒一拽褲腳。
十六指著短褲襠部,“這裡勒得很疼。”
傅南風:“……那你要穿裙子嗎?”
一個帥T穿裙子,太不倫不類了。
十六:“出去買衣服。”
傅南風:“……”
反正花的不是自己的錢不心疼是吧。
出門,等電梯的時候,十六閒著沒事觀察周圍的環境,他的目光停在牆上的紅色小箱子門上,表情很認真。
他問:“這是什麼?”
傅南風看了一眼:“水錶箱或者電錶箱吧。我也不清楚。”
十六聽完若有所思。
說話間,電梯到了,傅南風正準備上去,被身邊的人突然拉住。
她回眸,目帶疑惑,問:“怎麼不走?”
十六依舊盯著小箱門,沒有回答。
電梯門關上,下去了。
他拉著她往回走。
傅南風:“怎麼了?你不去買衣服了嗎?”